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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校長這個領導反右運動的為什麼也被送到這裡來了呢?張強雲百思不得其解。便問道:&ldo;你怎麼也來了呢?&rdo;莫玉榮說:&ldo;唉!我也莫明其妙啊!領導反右運動我是……&rdo;他剛要說很積極幾個字,但看了看眼前這幾個人,積極二字便不好出口只好咽回去,尷尬地一笑說:&ldo;反右中我的情況你們幾位還不知道嗎?最後卻說我同情右派!&l;黑紅榜&r;縣委一直是表揚的,現在卻說是瘋狂地煽風點火向黨進攻,惟恐天下不亂。你們看這不是讓人哭笑不得?……&rdo;莫玉榮一肚子委屈,剛到這裡來,一看這環境又給了他很大的壓力,心中十分痛苦。現在遇到了老熟人,老部下,雖有&ldo;反右&rdo;的隔閡,但終究是相處過的同事,又是在這荒僻的異地相逢,所以有許多話想說。
對他一直懷有敵意的唐玉,起初也想知道他為什麼來了,但不想聽他訴什麼委屈。不冷不熱地說:&ldo;別說了,黨是不會冤枉好人的。既然送到這裡來,總會有問題的。那麼多人,不處理別人,單單處理咱們幾個,肯定是有原因吧?自己的問題能不知道?有什麼莫明其妙的?現在無非是讓我們重新做人嘛!&rdo;他把&ldo;重新&rdo;兩個字說得特別重,咬得特別真。意思是顯示我們以前都不是好人,是罪人。當然他心裡並不這樣認為,只是借用了校長在處理他們時說的話,刺激一下校長而已。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ldo;重新做人,有什麼可怕的?這是黨和政府對咱們的關心,愛護,有什麼哭笑不得的,還值得唉聲嘆氣?&rdo;
莫玉榮一下臉紅了,從額頭一直紅到了脖子根。鼻子尖上立即滲出了汗珠兒。一聲不響地僵在了那裡。想不到他以前訓斥他們的話,他們又回敬過來,用到了自己身上。現在才知道,自己在各次運動中說了多少次的這種話,原來覺得是那樣的順理成章,那樣的理直氣壯,那樣的合乎情理,那樣的輕鬆自然,輪到了自己頭上,聽起來卻是這樣的蠻橫刺耳,這樣的強詞奪理,這樣的冷酷無情。
張強雲覺得也該刺刺他,可是覺得大面兒上還要過得去,不能讓局面僵持下去。所以明知唐玉說的是反話,還是當正面的話來聽,並且順著這個話茬兒說:&ldo;唐玉說得對,這是政府對咱們的關心,咱們彼此彼此,都認真改造重新做人吧!&rdo;
聽了他倆的話,莫玉榮心裡卻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地翻騰了起來,怎麼想怎麼
不是滋味。他們竟用教訓他們的話教訓起自己來了,而且還要聽從他們領導。自己明明是縣裡領導之間鬧矛盾的犧牲品,借上級批評縣裡反右冷冷清清,數量太少的機會,有的領導便指責他這個負責反右的領導人嚴重右傾,把他補劃右派,當替罪羊拉出來示眾。中學教職員中的右派都百分之十幾了,還少嗎?對我的處理純粹是派性作怪。他們倒說是黨對我的愛護關懷,不讓我說話,這是多大的諷刺啊!鬼才知道他們心裡想的是什麼呢!可是現在叫我怎麼辦呢?申訴?找領導?得到的還不是我從前教訓他們的那套話?天哪!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禁地23(1)
&ldo;大躍進&rdo;的呼聲響徹雲霄,人們斷言中國已進入馬克思所預言的&ldo;一天等於二十年&rdo;的
偉大時代。層出不窮的&ldo;新事物&rdo;使人們眼花繚亂。什麼哪裡的黃瓜有一人高,哪裡的豆角有一丈長。尤其是高產&ldo;衛星&rdo;的不斷升空,更使&ldo;坐井觀天&rdo;的勞改犯們目瞪口呆。從1958年6月起便陸續報導北方小麥高產,河北安國縣小麥畝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