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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哇!面對衝鋒鎗,用身體保護一個逃跑犯,你好勇敢哪!&rdo;郝書記語氣平和,顯然是認為白剛的逃跑嫌疑完全解除了,不過思想問題嚴重還不能輕易放過他。見白剛不說話,又對白剛說:&ldo;逃跑犯衝擊門崗,還值得你用身體護著他?怕他挨槍子兒你就不怕?你有老婆孩子,好好改造還可以重新做人家庭團聚嘛!犯得著捨命保護他嗎?&rdo;
所領導這一連串的問話本是一種訓斥,不過是以反問的口氣教訓他。這些反問的話本來是不需要回答的,領導也沒要求他回答。想不到一直沉默的白剛在這時卻回答了,不過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語:&ldo;是的,我什麼都有了,或者什麼都有過。可是他還只是個孩子啊!&rdo;
小個子高隊長一直站在所領導的後面,他覺得白剛是真心實意反對逃跑捨命追逃犯,對他很同情。現在問題完全弄清了可以結束了,便擠到前面來對所領導說:&ldo;什麼的時候問題也算弄清楚咧!白剛有錯誤,但他的時候呢還是去追人的,把他的銬子下了吧!&rdo;說著便要拿鑰匙去開銬。
&ldo;不!&rdo;郝書記一隻手把高隊長一擋,然後十分嚴厲地對白剛說:&ldo;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情願為保護一個逃犯自己去死,這是什麼思想?嗯?&rdo;見白剛不回答,又對大家說,&ldo;你們說這叫什麼思想?嗯?&rdo;然後掃視了每一個人,但仍然沒有一個人說話。他不得不點名發言了,他指了指王顯能:&ldo;你!叫什麼能來著?&rdo;聽到回答以後說:&ldo;這名字不錯嘛!你就是挺能嘛!你說說,他這是什麼思想?&rdo;
王顯能早以標準立正姿勢站了起來,人顯得很精神。但這次嘴卻不好使了,兩隻眼睛溜來溜去,看看班長又看看領導。問題是他引起的,他本意是為班長說幾句好話,想不到卻給班長帶來了麻煩。所以他這個痛快人這時也猶豫起來,但看到領導一直盯著他,也不能不說了:&ldo;班長是可憐他,這樣的人不值得可憐,不認罪想逃跑用生命護著他幹嗎呀!&rdo;郝書記為有人說話很高興,但他還覺得說得不夠,只說了現象沒能說到問題本質:&ldo;是啊!說得好,接著說下去,你說這叫什麼思想?&rdo;
王顯能雖然念書不多,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對當時流行的一個簡單公式還是十分熟悉的。毛主席說世界上只有資、無二家,不是無產階級思想那就是資產階級思想唄!他心裡明白但沒有說出來。他覺得班長是好人,別人都不說,為什麼自己批他呢?可是這小子心眼兒活,看到領導盯著他的那一雙眼睛,便馬上改變了主意,心想管他好人壞人咧,我不能不順著領導的意思來。便重新來了個立正姿勢,用響亮的聲音回答說:&ldo;他這是資產階級思想!&rdo;
郝書記臉上馬上出現了笑容:&ldo;說得好啊!說得對!&rdo;但是停頓了一下,突然臉上變了天氣,晴轉陰,笑容沒有了,一臉怒氣,惡狠狠地說:&ldo;這就是地地道道的資產階級思想,資產階級的人道主義、人性論。你受黨教育多年,最後發展到反黨反社會主義,根子在哪裡?就是資產階級腐朽思想的影響太深了。你在舊社會上學多年,上到大學,受舊教育的毒太深了。今天給你戴了銬子,對你是個警告。你不從根子上把資產階級思想挖掉,還會犯錯誤。好!你們明天要批判他這種資產階級思想,然後狠狠批判這個逃跑犯。對這個逃跑犯馬上關禁閉,夜裡關起來,白天跟班勞動,不能讓他舒服了。&rdo;然後轉過身去說:&ldo;王顯能!從現在起,你就是班長,把這個小逃跑犯給我好好管起來!&rdo;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禁地22(1)
第二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