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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路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明朗又矯情。
同樣是談戀愛,他喜歡的是那個陪在他身邊,無論什麼事兒都能點點頭應下來,彷彿堅強得不會被打敗,偶爾又跟個神經病似的的秦宇。秦宇呢?秦宇喜歡的大概是幾年前那個被他逗得團團轉的小傻逼,大概是那次分手後自己的表情才讓他意識到了這事兒的嚴重性,才著急忙慌地對自己好。
這份好出發點是愧疚,有了愧疚當基石,才有了後來的喜歡。
不能這樣想。
易繁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不能這樣想,太矯情了。喜歡就是喜歡,不管是從什麼情緒開始,到最後,都是刻骨銘心的感情,可秦宇卻出了神,連帶著攥著他的手的手都鬆動了幾分,易繁抽出自己的手,搖晃著身子站起來,半個身子往衣櫃那邊靠了靠,又站直,喃喃道:「去你媽的,去你媽的吧。」
秦宇回過神,起身又要抓住易繁,易繁卻往後躲了躲,快步繞開秦宇要往門外走,秦宇連忙轉身想要拉住他,易繁卻頭也不回,大聲吼道:「你他媽跟過來我明天就去和張應峴說退役!」
此話一出,秦宇是動也不敢動了。
他目送著易繁一步一步走臥室,路過客廳到了大門門口,腿忍不住往前邁了兩步又停住了,他怕易繁感情用事,一時上頭真的去退役了,那他這輩子都別想再找到易繁。
門被摔得震天響,秦宇像斷了線的木偶似的跌坐到地上,又一個激靈爬起來,快步走到窗邊,從窗戶那兒看著易繁一步一步走向小區外。他不時抬起胳膊在臉上抹一把,擦掉眼淚後又繼續往前走,直到視線再也觸及不到那抹身影,秦宇才飛奔向門口,摔門而出,大步跟了上去。
易繁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
他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街道景象都陌生無比,橋上漫著河水裡的腥味兒,死魚翻白肚浮上水面,周遭死氣沉沉,連帶著樹幹上的蟬鳴都小聲了許多。
已是深夜,下了夜班的行人步履匆忙往家中趕,沒人留神到站在橋邊的人到底站了多久,也不會有人去注意橋尾樹後站著的男人抽了多少支煙。
真他媽挺像個傻逼的。
易繁想。
他的手機和身份證都在身上,可的確不知道該去哪了,也不想去什麼地方,站在橋邊聽河水潺潺流動,好像能忘掉方才發生的爭執似的。
要是不跟著來就好了。
不跟著來秦宇家逼事兒都沒有。
他抬起頭長嘆一口氣,將鼻腔裡湧起的酸澀感憋回去,就近找了家網咖待了一夜,秦宇也在網咖樓下守了他一夜。
秦宇躲在對面街,生怕什麼時候易繁下樓瞧見了他,也不敢跟上去,網咖那麼大,萬一被易繁看見了呢?
慫是真他媽的慫。
秦宇是真的被易繁的狀態嚇到了,迄今為止他還是將這事兒想得太簡單了點兒,如果是他們在一起之前易繁知道他騙他,可能都沒這麼大反應,偏偏是他們在一起了,易繁黏糊得不行的時候這事兒暴露了,小孩兒眼底的難過和失望一點兒都不隱藏地露了出來。
他一直等到天際泛起白,夏至忽然趕到了網咖樓下,往對街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看沒看見秦宇,快步上了樓去,不一會兒易繁跟著他走了下來,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過一條街,往前方去,秦宇也覺得前方的景色愈發眼熟起來。
是楊志輝的家的方向。
他還想找楊志輝問什麼?
秦宇跟在後面,走得有些不穩了。
他眼睜睜看著夏至帶著易繁走到楊志輝家門口,敲響了門,楊志輝頂著雞窩頭來給兩人開了門,一愣,隨後易繁說了句什麼,楊志輝又將兩個人應了進去。
秦宇想發訊息問問夏至到底是在做什麼,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