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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司亭聞言的眼神一變,語氣沉而緩:「大概是你舅舅脾氣好吧。換成鹿言當面說這種話,我大機率是要動手的。」
「老實說,如果被他聽到,我也要捱揍。」初澄彎眸笑笑,眼底似乎揉著波動的星辰。
「是不是從小,別人家的父母就都會讓自己的孩子離你遠點?免得被帶壞了。」喻司亭想起了之前看過老爺子寫的書,以及初澄兒時就樹立的志向。
「我倒也沒有那麼毒瘤。」初澄愜意後仰,依舊笑著,「再頂端的景色都會有人見過。但像這樣偏僻小院落裡的魚湯,也該有人來喝。」
初澄說完,朝著四周質樸悠閒的環境看了看,想到隨性而為的竹院老闆,忽然理解了什麼。
「喻老師,那天我說完自己的理想後,你邀請我來騎行,其實也不算是心血來潮吧。」
「恩。就當是來看看,你沒完成的那另一半生活。」喻司亭捏著長柄杓,給自己也盛了一碗魚湯,就著輕撈慢起的動作,不疾不徐地說,「人生本來就沒有固定的框架,只要樂意而為,可做千千萬萬。」
而你恰好只是…
志不在山河,在人間煙火。
第18章
與喻司亭的聊天,遠比初澄想像中愉快。
大概是因為他的思維同樣年輕新潮,又懂得求同存異,所以說起話來格外投機。
從今日相處的所有,初澄不難發現,生活中的喻老師其實並不是個古板的人。他豁達、自由,甚至懷有未泯的野性。
如果不是相遇於職場,他們也許會更加合契。
直到這一小鍋魚湯被喝完,出去看熱鬧的老闆也沒有再回來。期間還有其他騎行愛好者進門。
後到的小哥大約也是常客,直接輕車熟路地開冰箱拿了罐啤酒喝,路過桌邊時好奇地瞟了一眼。
「這老趙又鼓搗什麼新菜品了?聞著還挺香。」
初澄友好地回話:「他燉的湯,味道不錯。」
「魚湯吧?」
「哦,對。」
得到肯定回答後,驢友仰頭灌了一大口酒,掰著手指,一副瞭解至深的樣子:「害,這人總共就這倆愛好。騎車,和釣魚。別看他開餐館,其實菜不會做幾個。」
初澄有些好奇:「那他的店……」
「他不指著這個生活。」對方也許是騎累了不急著走,又有些自來熟,隨手扯了把椅子坐在一邊,說起了老闆的八卦。
「聽人說老趙早年好像是個汽車動力方面的工程師,工作十年沒買車沒買房,攢到一筆錢就辭職了,弄了這麼個小院提前養老。他也是個騎行愛好者,會天南海北的出去玩,閒的時候就在這裡給驢友們提供個歇腳的地方。」
還真是種自得其樂的生活。
初澄聽完,若有所思:「工程師,工資應該挺高的吧。」
換成自己這樣的底層教師,還不得攢一輩子?
驢友一咂嘴:「可是累啊,熬心血。老趙就是因為突然一次身體吃不消,進了醫院。要不然他也下不定決心的。」
坐在對面的喻司亭卻參透了初老師「由人到己」的想法,冷不丁一句:「努努力提職稱,退休待遇會更好。」
「恩~」初澄深以為然,間隔幾秒後突然反應過來,詫異地看向喻司亭,「恩?」
怎麼好像還真說到我身上了?
對方笑笑,眉目舒展開,不曾揪著這個話題不放。兩人便都沒再說話,繼續聽著另外的小哥絮絮叨叨地講。
騎行路上的相遇大多隻是片刻。屋外的雨聲已漸漸停下,三人又閒談休息了片刻,便出門分道,繼續各自的旅途。
一場空山清雨為萬物拓深了幾分顏色。濕潤的空氣極致純淨,帶著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