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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方叔叔。」大老遠劉萍就把我介紹給小姑娘,小姑娘快步跑過來,欠著腳,親了我一下。
「真乖!」我頭一回接觸如此伶俐的小孩子,我拍了拍小姑娘的臉蛋兒。「幾歲了?」
「四歲。」她一點兒也不認生。
「跟你媽一樣可愛!」我把孩子抱起來。「叫什麼呀?」
「趙萍萍。」孩子極其自然地摟住我脖子。
我瞥了劉萍一眼。「她爸姓趙?」
「我爸是少校。」萍萍非常自豪地大聲說。
「什麼?!」我腦袋嗡的響了一聲,差點把孩子扔河裡。
劉萍似乎早知道我會這樣,她伸手把孩子接過去,眼神裡甚至流露出挑戰的意味。「沒錯。」
我望著江面,臭水河原來挺味兒的。
「都知道什麼?」劉萍很平靜。
「聽說得判刑。」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成了不法分子。
「害怕了?」劉萍也望向江面,一條小船駛過來,船上漁家夫婦有說有笑,兩個孩子站在船尾,競相往水裡扔東西,平靜的江面出現幾個水圈,水圈越來越大,船上大人哈哈笑著把東西甩給孩子們。
「走吧。」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我雙腿麻木,嗓子乾澀。
我們在小路上默默走著,誰也不敢把目光投向對方。沉默如江水將大地分割,沉默似遠山上的重重迷霧,讓我們相對卻看不清彼此的面目。萍萍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跑著,她不時地回頭向我們微笑或招招手,和煦的風把她黃褐色的柔軟長發吹散,孩子每一次清脆的笑聲都在江面迴環良久。我忽然體會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情趣,溫馨似水。如果孩子姓方,一切就太完美了。「萍萍整四歲?」我問劉萍。
「是。」
「不煩人,很懂事。」
「她在江油最好的幼兒園,每個月四百多塊。當時她爺爺嫌貴不答應,幸虧我堅持。要是跟他們一起過,就成野丫頭了,」劉萍聊起孩子來,自豪得很。
「不至於吧?」劉萍的這話讓我頗覺刺耳,照她的意思自己也沒上過幼兒園,豈不成了野小子?
「她叔有三個孩子,都跟她爺爺過,特野,將來都是小流氓。」
我無奈地晃晃腦袋,怪不得周胖子說我是流氓呢。「他在哪兒服役?」
劉萍的表情立時凝住了。夕陽的金色光芒從側面照過來,她高翹的鼻子遮住一半陽光,面孔一半亮一半暗,宛如一尊雕像。「海南。如果——如果你害怕了,咱們現在分手。」
會給判刑的!我的心在疼,疼得心煩意亂。「你跟他離婚嗎?」
「會。」
此時萍萍跑回來。「媽媽,我要吃飯,餓壞萍萍了。」
「馬上去。」劉萍把孩子抱起來。
我跟在後面,腳步沉重,心緒難平。興奮、恐懼、甚至有些懷疑,不相信劉萍的承諾,不相信她真的是軍婚,甚至不相信自己身在廣元。我又開始懷疑最近的經歷是不是一場性夢,這個夢太有戲劇性了!
「聽說和軍人離婚不容易。」吃飯時,我繼續追問。
劉萍連頭都沒抬:「不會那麼快,我也不想馬上離。」
「你們感情好象挺真摯。」我的話明顯帶著刺。
第三部分戀人?仇人(7)
「其實他比你強多了,我——我也的確愛過他。」劉萍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她甩過臉去不讓萍萍看到。「但誰也不是玩偶,等我下半輩子有了著落,絕不會在這個家混下去。再說你也太小了,應該摔打幾年。」她突然破涕為笑,帶水梨花般看著我。「就怕你等不及。」
我斬釘截鐵:「我一定要養得起你們娘倆,別弄金子了。」
劉萍摸著埋頭吃飯的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