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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機的母親轉身流淚，兒子深呼吸壓抑淚意。父親走在母親前面，略作停留等著妻子。車站機場看盡人情。

林霰在心裡嘆息一聲最後一次確認證件。

從這裡飛回成都再從成都坐公共汽車回家，到家差不多就七點了，林霰總把時間計算好，按部就班。

臨上汽車林霰才給奶奶打電話說要回去，就說已經到成都了大概一個小時後到家。林霰就聽著她的埋怨，應承幾句，她心裡其實也高興。

七點多天矇矇黑，林霰坐到第一排。

&ldo;師傅，站人那有下。&rdo;林霰抱著揹包準備下車。

&ldo;哦！&rdo;師傅明朗地答應。

林霰就喜歡這種四川話說得抑揚頓挫的，像唱歌。

爺爺每次都在路邊等她，這麼多年無一例外，跟這裡的司機都認識，林霰去後備箱拿行李，爺爺就跟司機打招呼。住在這裡久了，聽喇叭聲就能大概猜中是到哪的車。

爺爺一揮手，笑著跟司機告別，拖過行李箱我林霰就順從地跟在後面。

&ldo;這才一個多個月，你又回來了。&rdo;爺爺把箱子放到牆邊上，不擋路，&ldo;我看你12號走的，這差幾天才兩個月。&rdo;

他們總是記得她什麼時候走，林霰常常驚嘆老人家的記憶力，許多瑣碎事情都記得，連很多年前林霰帶她們出去玩中午吃了什麼菜都還記得。常常聊起，他們還能爭論到底是幾個菜。林霰自愧不如，她對生活就不那麼敏感，過了就過了，什麼都不記得。

&ldo;哼。&rdo;林霰撒嬌輕哼一身，&ldo;我直接過完年再回去，哈哈。&rdo;

&ldo;懶得管你。&rdo;爺爺簡短地說，唇角的鬍子都翹起來，林霰知道他高興。

&ldo;爺，我明天給你剃鬍子哈，你看你的鬍子好長了，這樣還好看，我們奶肯定要說你哇？&rdo;林霰覺得老爺爺鬍子長看起來就很超脫，感覺像世外高人，林爺爺留鬍子更顯得溫厚。不過奶奶覺得這樣顯老，沒有精神。

&ldo;奶！&rdo;林霰先喊一聲。

&ldo;你們奶在炒菜。&rdo;爺爺說。

&ldo;哦，我去看下。&rdo;林霰走進廚房，煙霧繚繞的，林霰把抽油煙機開啟說：&ldo;你把這個開啟就不那麼煙了，看都看不到人了。&rdo;

&ldo;哎喲，終於回來了，你們爺火都不幫我燒就去等到你，我才從這個鍋炒菜。&rdo;奶奶翻炒著菜，一手抓著鍋柄不讓鍋動。

&ldo;嘿嘿，我去把東西放到再來。&rdo;

奶奶把菜板上的香腸切一節塞進林霰嘴裡，林霰腦袋都被推動了。

&ldo;儘是瘦的。&rdo;奶奶補充道，&ldo;你回來才煮第一回。&rdo;

林霰用手扶著，嘴只能嗯嗯兩下。

林霰不讓他們養豬了，奶奶每年還是會養個過年豬，過年之前請個殺豬匠來家裡殺掉，運到殺豬匠家裡再洗，刮毛，切成塊，小時候去了一次，氣味熏天。林霰絕對受不了這個，看都不敢看。攔也攔不住，林霰說要當素食主義者，奶奶罵她又不是和尚，跟他們很多道理說不清。也沒必要跟他們爭個高下。

房簷下走廊邊上還有一灘幹了的血，林霰不禁一抖。

&ldo;林霰回來，明天喊她把鬍子頭髮都給你剃了，你看你那頭髮茂龍樣。&rdo;爺爺閉著眼睛，嘴唇蠕動。聽在耳朵裡不作回應。林霰覺得他這個動作甚是可愛，嘿嘿傻笑。

爺爺吃飯慢，奶奶吃完去幹其他的活。林霰等著他慢慢吃，跟他絮叨，爺爺話也不多，說幾句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