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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低著頭不高興的樣子，被爺爺說中了，沒法反駁。

林霰心裡好笑，沒敢表現出來。

爺爺從不會跟誰爭搶什麼，話都說的少，唯獨跟奶奶在一起，一些小事天天爭個沒完。

&ldo;你剛出院就在做這些。&rdo;

&ldo;唉呀，我早就好了，那些龜兒子醫生喊你住到那好掙錢你曉不曉得喲。&rdo;

&ldo;有病就醫哇，我都讓你提前出院了。&rdo;林霰還腆著臉跟醫生說讓他出院，搞得那些人覺得林霰不願意給他花錢似的。

&ldo;醫都醫好了，還在那天天睡啊？&rdo;爺爺半哄著她說，跟她說話完全是另一個樣子。

&ldo;你不戴個手套啊？&rdo;竹片子在爺爺手裡鑽過來鑽過去，林霰都在回想被它割了的痛感了，心理學上管這個叫移情。

&ldo;我曉得，不得弄到。&rdo;爺爺把手背攤在她面前，&ldo;你看嘛，我這手就這樣子了，冬天你看到那麼嚇人，現在看嘛，都好了。&rdo;

林霰摸一摸，大了點林霰就好意思了。

冬天的時候爺爺的手起口子，又紅腫還帶著一塊塊烏黑烏黑的，他非說那不是凍瘡，只有點點痛癢，林霰看了只能嗯一下，他又不塗藥。

&ldo;嗯。&rdo;

他手指關節處突起，林霰總覺得是他沒伸直，給他扳一扳還是拱起，整個手硬邦邦的，手背上的幹皮像跟手掌脫了節，用手都能抹能移來移去，揪起來一點水分都沒有，就是層沒感覺的幹皮一樣。

林霰不敢想像自己老成這樣會有多可怕，但一天天變化成這樣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的話可能還不那麼可怕，突然這麼老，面板變得這麼幹枯的話還是很難接受。

爺爺用食指在另一隻手背上手指上抹，&ldo;你看嘛，那些傷口都好了。&rdo;

&ldo;嗯。&rdo;

小黑從馬路邊上路過，&ldo;那是不是小黑，我去把它拴了。&rdo;林霰只是那麼一說，爺爺急忙說：&ldo;我去我去，衣服跟你弄髒了，你弄不來一會咬你一口。&rdo;

說完起身拿上狗鏈子，林霰先出去幫著把狗喚回來。

這一看，看到小黑咬人的全過程，林霰反應不及人已經被咬了。大喝一聲，狗嚇跑了。

林霰馬上衝過去，扶著他一隻手臂看看傷勢，&ldo;你沒咋子吧。&rdo;

褲子都給人咬破了，破皮了，流了一點血。

&ldo;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對不起哦，你快進來。&rdo;林霰這時才抬頭看清他的臉，&ldo;呃，呃。&rdo;林霰攏了攏頭髮，用普通話說：&ldo;對不起啊，那個，你先到我們家我先幫你處理一下。&rdo;林霰在看一眼他腿上的傷，&ldo;這個肯定要打針的。&rdo;

他一直看著她，沒啥反應，林霰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ldo;那個，狗是我們家的。&rdo;

爺爺側著肩快步出來，&ldo;咋了？&rdo;

林霰指著狗跑掉的方向，&ldo;那個，小黑把人家咬了，跑那邊去了。&rdo;

&ldo;安？這死狗。&rdo;爺爺彎下腰看傷口，徐顯明扶住他，跟著蹲下，&ldo;沒事兒大爺。&rdo;

林霰也拉著他說：&ldo;我先給人家弄一下，塗點碘伏先消下毒，再送到醫院去打針。&rdo;

&ldo;是是是，就是，我們狗把你咬了我們肯定要負責，你放心，走走走，先去洗一下。&rdo;爺爺只到他胸口還費力去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