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第1/4 頁)
脫掉短袖,穿完一季的長裙,轉眼間又到了冬季。
冬天的存在並沒有什麼錯處,但大冬天的還要早上六點二十起床,屬實是折磨人。
“起床不是最折磨的,最折磨的是還要在沒有暖氣的地方生存。”
迎著冷風畫了三個小時的畫,一名美術生的心態已經崩了,“特喵的,我這輩子有什麼想不開的,偏要學畫畫?這跟路易十六上斷頭臺有什麼區別?”
“別尬黑,死刑和死緩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陳清覓呵呵一笑,邊上色邊接話,“人家路易十六上斷頭臺,眼睛一瞪嘴巴一張馬上就死了。學美術你只能待在畫室裡等死刑通知,等接到通知了,才能緩緩去世。”
“……”
“哈哈哈哈哈哈陳清覓真的笑死我了。學美術算是埋沒她了,她該去表演脫口秀才專業對口。”
“嘖,還得是我陳姐,整個畫室就她和江嵐嘴巴最毒,最會懟人。”
陳清覓懶得給這群樂子人一個眼神,對身旁的江嵐說,“有人說你嘴巴毒呢,你也不給點兒反應。”
事實證明,江嵐不僅現在沒什麼反應,過了十秒鐘,也沒一點兒聲響。
奇了怪了。
陳清覓轉過頭去看,發現江嵐臉上的神情嚴肅得可怕,手裡拿著一支小號排筆,把眼睛往水粉紙上湊近了,正在仔細鋪細節處的顏色。
就連寒風狂刮,把臉吹得發紅生疼,也沒什麼反應,只是下意識用左手扶穩畫架。
等到風呼哧呼哧刮完了,再繼續畫。
整個過程,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甚至也沒有一句抱怨的話。
“完了。”持續觀察了一個多月,從江嵐虛無的眼神和表情之中,陳清覓得出結論,“這孩子傻了,真傻了。”
江嵐整個人的狀態,是有那麼點兒虛無主義和遊離世外的味兒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幾個月高強度的集訓,改變了她很多。
一開始江嵐以為,集訓存在的意義,只是為了追求一種機械式的重複。
早上睡醒了去畫室練素描,下午過色彩,晚上依照次序被老師挨個罵,深夜睡在床上覆盤自己究竟錯在哪裡。
第二天一睜眼,中二之魂熊熊燃燒,不對啊,我錯哪兒了,我哪兒也沒錯。
錯的一定是這個世界。
然後繼續重複一整個枯燥乏味的流程,直到新的一天來臨。
有一說一。
江嵐真不知道自己的畫技到底進益了多少,但肩膀和手腕的酸爽度確實是飛躍式攀升了。
畫到關節快要散架的地步,有時候江嵐都不禁懷疑,自己但凡是個遊戲裡的npc,此時肩膀的耐久度一定只餘1%。
可得出肩膀和手腕是美術生身上最脆的地方。
揍美術生應該先支起肘子猛烈攻擊他們的肩膀。
陳清覓感慨:“以前還以為畫畫是個腦力活兒
呢,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體力活。”
“豈止,我要早知道自己有這個身體素質,當年就該去練田徑當體育生……這不比每天關小黑屋裡被折磨痛快。”
江嵐覺得她們說得都對。
但有一點不對。
重複了很多遍機械式的流程之後,她發現反覆去做同一件事,其實還是有意義的。
同一種畫法,同一處細節,只有重複無數遍過後,才能夠捕捉到其中細微的差別。
江嵐以前從未注意到這些,這讓她有些驚奇,同時也被激起了興趣。
所以她不停地去思考這些差別,吃飯時想,睡覺時也想。
清晨起來,走在溼潤的石板路上,低頭瞄見地上整齊排列的紅白方磚,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