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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忙迅速將陳知善拉開躲過這一拳,陳知善見來者氣勢洶洶,蠻不講理,很是生氣,大聲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幹什麼打人?”卻見吳菁從容不迫地從裡走出來道:“怎麼回事?”
“來的可是吳姑姑麼?”那紅臉漢子見了吳菁,倒頭便拜,苦苦哀求道:“吳姑姑,求您救救我們把總,他這是殺靺鞨韃子殺的啊!我們從飛龍關一路看過來,都說只有您才有辦法,您能起死回生……”
昌黎縣城與飛龍關同屬一個府,飛龍關外就是靺鞨,這些年靺鞨蠢蠢欲動,隔三差五總要找點麻煩,尤其最近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正好來殺人打劫。昌黎雖離飛龍關倒遠不近的,但誰家都有個親親戚戚的,難免吃過靺鞨的苦頭,眾人聽了這個說法,便都同仇敵愾,從不滿變成了敬仰,“呼啦”一下圍了上去,想把這英雄給看清楚了。
“起死回生談不上,我只能盡力。”吳菁示意那紅臉漢子起來,探手翻翻傷者的眼皮,沉吟片刻,道:“醫病不醫命,我盡力一試,若是好了,皆大歡喜,若是不好,你等也不要怪我 ,如何?”
紅臉漢子絕望地用力點了點頭,淚如泉湧。陳知善小聲勸吳菁:“人都沒氣了,師父您……”吳菁擺擺手,叫紅臉漢子把人抬入室內榻上,又吩咐陳知善:“知善,準備針具。”
“噯!”陳知善應了一聲,轉頭叮囑安怡:“你自己去書房裡抄著吧,有什麼不知道的就問譚嫂或是陳喜。”言罷將圍觀的眾人勸走,飛速趕去幫吳菁的忙。
起死回生之術呢,她可從未見過,今日既然遇上了,少不得一探究竟。安怡見周圍的人只顧著交頭接耳地議論,並無人來關注她,便循了陳知善的蹤跡,跟著進了房裡。
房內鴉雀無聲,傷者臉上的血汙已被擦淨,衣襟敞著,吳菁正全神貫注地從陳知善手裡接過金針,依次往傷者頭上、身上的穴位裡刺。
安怡看了眼死氣沉沉、臉白嘴青的傷者,就把注意力全部投入到吳菁手上,眼看著那雙素白的手,猶如撥弄琴絃一樣,姿勢優雅,從容不迫地拈針,下針,揣,爪,搓,彈,搖,捫,循,捻八法依次施來,端的賞心悅目,安怡情不自禁就跟著吳菁的動作,將手指隨了她的舉動比劃起來。正入迷間,忽地有人在旁推了她一把,問道:“你做什麼?”語氣裡多有氣憤不悅和防備。
安怡回頭,只見一個年約四十來歲,長得白胖精明的婦人立在一旁,防備警惕地看著她,眼裡滿是不喜。
安怡立時明白過來,想必吳菁這手金針絕技乃是不傳之秘,自己這樣是犯了大忌吧?當下對著那婦人一福,輕聲道:“我只是有些好奇,所以才來看看,我這就走了。”
那婦人見她施禮解釋,眼裡也如同旁人一樣露出些驚詫疑慮來,隨即又瞭然:“安姑娘是忘記小婦人了罷,我是譚嫂。”
譚嫂乃是吳菁的僕婦,說是僕從,實為親信。從前安大姑娘桀驁不馴,與譚嫂發生過幾次矛盾,所以譚嫂不是很喜歡她。這些都是來的路上,薛氏提醒過安怡的,安怡有了數,當即鄭重給譚嫂行了個禮,乖巧地道:“不瞞譚嫂,我的確是因傷忘了許多前事。從前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你念我年紀小不知事,不要與我一般見識,以後我再不會了。”
不論安家如何破敗,安怡始終也是縣丞之女,她行的禮譚嫂一個做奴僕的如何敢受?譚嫂當即閃身躲過,淡笑著道:“不敢,安姑娘這是折殺小婦人了。知道您傷好懂事了,想必令尊令堂都是極欣喜的,吳姑姑也很為您高興,小婦人更是歡喜。您是忘了書房的路吧?小婦人領您過去。”又道:“這邊都是些不懂禮的大老粗,怕衝撞了姑娘,姑娘沒事別往這裡走。”
不卑不亢,不冷不熱,這可不是尋常僕婦能有的氣度,安怡忍不住多看了譚嫂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