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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骨林怙子夫婦,把身一化,往支七贊誦道:
“如是莊嚴佛,應受天人誦。大智大法力,如日光照遍。
法身妙常好,不可說寶相。吾等為肋侍,永侍於佛傍。”
又拿蓮花往狐女阿杏一點,只見狐女阿杏,有漩光香雲湧出,如香摩尼師子座,坐於其上。周身瓔珞寶釧,琉璃流蘇,赤足踏七寶香蓮,背有虹光如輪,一手捧摩尼寶珠,一手執香焰寶玉幢。
狐女阿杏形象一變,那些天主也率天人眾前來相賀,俱道:“贊禮南無天香佛母!”也撒天花、散天香、灑甘露,一一膜拜。
狐女阿杏驚訝萬分,妙臉輕紅,打量周身,見如真不假,歡喜侍立在支七之側。
又見骨林怙子夫婦,拿起蓮花往支七點來。
支七心中連邊變化,見這般莊嚴景像,無數天人膜拜於足下,暗自揣想若將來成佛,或當如是。但想起方才那白骨如海,黑氣汙惡之像,當下大叫道:“你等休要惑人!”
這聲一出,這美妙天光如大海起波,搖晃不止,如大風吹裂,碎作無數塊;萬數天人眾抱頭鼠竄,紛紛墜下地去。立時又化作黑氣白骨二處,骨林怙主所化那菩薩相,也咯咯一笑,化為白骨原形。
同時說道:“佛子果然定力不淺,或是我一開始便以此相來迎,佛子未必能把持心性。”
狐女阿杏宛如做了一場美夢般,叫人打醒,心中懊惱不止,道:“可惡,你們這些邪魔外道,專惑人心性,當真該死!”
骨林怙主咯咯大笑,道:“這小女子倒是口是心非,一味想當佛子之伴,卻裝作忸怩之態。”
支七道:“幻相終是幻相,如何能惑人?”
骨林怙主那白骨手掌突然拍響,道:“說到這幻相,不如佛子與我辨論一番。若是佛子輸了,便隨我走一遭,可有此膽量。”
支七冷冷說道:“好,但看你有何道理。”
骨林怙主夫婦道:“佛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那這世間,那處不是幻相,譬如流水,相續不斷,永無一定。比如聲音無常,豈有其形。比如指上月,眼中翳,狂花怪亂,渴鹿逐焰。佛子,你意如何?”
支七道:“不生亦不滅,不常亦不斷;不一亦不異,不來亦不出。一切因緣糾合之幻相,也不離其真實本性。”
骨林怙主夫婦那眼中碧焰一跳,咯咯笑道:“你看何處是實相,實相何在?比如人,今日則不是昨日,此時則不是前時,生而有血肉,死而為白骨。這白骨便是實相麼?”
支七聞言,道:“也非實相。”
骨林怙主夫婦咯咯笑道:“那人之實相何在?在魂魄,在陰身?”
支七頓下言塞,既不在白骨,若不在魂魄陰身,則何來輪迴;若在魂魄陰身,則諸法有我。此時他之見識,那能理會這中微妙。
那骨林怙主夫婦,此時同聲說道:“如何?佛子,可莫要反悔!”
支七應道:“不曾反悔,你們帶路吧。”但悄把青蓮華目捏住,以備不測。
這骨林怙主,咯咯作聲,把骨頭棒子往滿天黑氣一點,自是都收了進去,又把鮮血顱器一搖,遍地骷髏也自退散。
一時之下,天又是方才那天,地又是方才那地。骨林怙主夫婦在前,駕了一團灰白之霧,遠遠望去,似那白雲一般。支七與狐女阿杏不緊不慢跟了上去,但見過了一會,便到那髑髏山,見得遍地墓碑,人頭為城,都也是心中嚇了一跳。
那骨林怙主則咯咯大笑,道:“我夫婦為世間墓葬主,佛門也有觀白骨相之法,佛子何用古怪,反不如我這邪魔外道了。”
狐女阿杏說道:“胡說,也不定是你把人抓來虐殺。”
二人進了這人頭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