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在荊棘中採拾鮮花(第1/2 頁)
早已註定,我只能在荊棘中採拾鮮花。——若澤·穆里尼奧 搜尋框裡鍵入了三個關鍵詞:西班牙、足球、吸毒。 方蔚然垂眼看著螢幕,一個確認鍵遲遲不能按下。 還有搜尋的必要嗎,足壇被毒品浸染了幾十年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實?無數世人耳熟能詳的名字,都與毒品有染,甚至參與制毒販毒的也大有人在。 穆圖、卡尼吉亞、伊基塔、福勒、博斯尼奇……多到他們甚至可以自己去辦一屆世界盃。 最有代表性的,當然是馬拉多納。 “球王可以有很多,但只會有一個馬拉多納”的那位天縱奇才,親口承認自己從二十四歲開始吸毒,曾經因此被禁賽,被逐出1994年的世界盃比賽,甚至一度險些喪命。他原本是那個年代最輝煌的巨星,在綠茵場上為日漸衰落的阿根廷重拾起民族榮譽,有十二萬阿根廷人把自己的孩子命名為“迭戈”向他致敬……直到毒品終結了這一切。 馬拉多納,這是方蔚然所認識的第一個足球運動員,許多年前從龍嶠那裡。她一直記得少年說起偶像時,忽而因他的偉大而驕傲,忽而因他的墮落而憤怒,不變的是眼睛裡閃耀的光。 真巧,馬拉多納最初沾染毒品時,正是在西班牙效力巴塞羅那。 方蔚然明白,足球是一種高強度的對抗性運動。球員不僅要承擔比賽的壓力,無法預測的榮譽和失敗,還要承受來自外界的關注和批評。高壓之下,許多人會選擇放縱,選擇越墮落越快樂,彷彿暫時忘記問題就解決了問題。酗酒、賭博、濫交、嗑藥,用各種刺激來提升腎上腺激素水平,以保持自己的狀態。 國內有嚴格的禁毒傳統,球員中尚且不乏癮君子,國外的環境…… 馬拉多納說:“在那不勒斯,毒品無處不在,他們幾乎是用托盤給我拿來的。” 方蔚然輕嘆一聲。 十年前,她向龍嶠提出,希望他以體特生的優勢去考大學,不要走職業足球道路。這就是原因之一。 可卡因之類的“真毒品”,她相信龍嶠不會沾染,因為有無數吸毒後狀態下滑的先例。 可如果僅僅是注射的麻醉藥物劑量稍微大了一點?次數稍微頻繁了一點?運動員總是會常常受傷,需要鎮痛和治療的。 同樣的興奮和致幻,看起來似乎更安全,也更隱蔽。 她想起在縣醫院時,龍嶠抗拒麻醉時的語焉不詳。 他說他發過誓……那時候她只當他隨口一說,為的是讓她不要再管。現在看來,或許他已經被藥物依賴困擾,所以才會發誓戒斷。 而且這種困擾,一定相當嚴重。龍嶠那個人,她是瞭解的。什麼都無所謂,只要不干擾他踢球。 至於為什麼又接受了縫合……方蔚然冷冷地想,大概是突然面對被自己背叛過的初戀,殘存的良心折磨臨時壓倒了別的困擾。 有良心,但不多。 甚至不足以支撐他信守承諾,說服石大力放棄足球隊那個餿主意。 一想到足球隊,方蔚然更加頭痛欲裂。 微信提示音響了又響,是表哥不斷丟來各種駭人聽聞的新聞連結,順便表達對她的關切。 ——麻醉藥物上癮很可怕的。你看這個小王只是因為牙疼朵吃了幾片酸曲馬多片,就依賴上了。一天磕六十片都滿足不了,磕不夠就瘋狂自殘。 ——自殘就算了,有些人的攻擊性是對外的,還會走上犯罪道路。你看這個,搶劫殺人。再看這個,以販養吸。 ——你問的這人是你寨裡的?你的工作物件? ——聽說西南那邊吸毒販毒情況挺嚴重的,窮山惡水容易出刁民,千萬小心。你們那個寨挺偏遠的,可別全寨都有問題。 ——要不乾脆別幹了。其實當初你就該繼續讀博士,留在學校安安心心做課題搞研究,多安全。或者留在本市隨便找個單位,家裡也能把你安排妥當。 ——實在想接班,也沒必要朝西南山溝裡去。人才引進計劃又不只黔東南才有。那種地方哪有人才發揮的空間?才去兩年就把你下放進深山,明顯是不尊重人才。說真的,別幹了! 方蔚然不覺苦笑:她這個表哥生長在幹部家庭,實則對政治一竅不通,完全不清楚駐村幹部的性質和工作時限。對西南大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