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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捉住了那惡鬼,再將那道士捉來,便當著惡鬼的面,將那道士吞食了罷?
珍稀的純陽之體切不能浪費了。
不知那惡鬼到時會是如何模樣?
無趣的愛情能教那惡鬼奔潰麼?當真是令人期待。
然後,他再將那惡鬼也吞食了,濃鬱得一再往他鼻息上撲的鬼氣亦不能浪費了。
再然後,他可將積攢了數十年的魂魄拿去煉丹,那滋味定然妙不可言。
他施施然地撥開屍骸,站起身來,衣袂一拂,左近的屍骸已化作了齏粉。
他撣去沾染於金絲道袍上的齏粉,才徑直往著一處墳冢去了,濃鬱的鬼氣便是從那墳冢散發出來的。
屍骸自是無一能阻擋他,僅僅迫使他多費了幾個彈指的功夫罷了。
他所過之處,遍地齏粉,再無一具屍骸。
盤旋於低空的烏鴉群似是被驚到了,鳴叫聲愈加悽厲,刺耳萬分,他心生厭煩,眼神一掃,那烏鴉便逐一跌落了下來,滿眼漆黑的鴉羽隨之散了一地。
他繼續前行,但未及踏出一步,烏鴉居然化作了一座座的墓碑,墓碑上刻著六字:&ldo;虛靜上神之墓&rdo;。
那惡鬼無從知曉他的道號,那麼,必定是他在瞧見墓碑之時,本能地認為上頭應當會出現自己的道號,他的道號才會刻於那墓碑之上的罷?
他定了定神,果真,那墓碑上再無&ldo;虛靜上神之墓&rdo;這六字。
他一掌拍去,欲要將所有的墓碑盡數震碎,那墓碑卻在須臾間抽長了,高逾百尺。
他被困於這重重的百尺墓碑當中,心無波動。
那惡鬼顯然藏匿於結界中央,左右多費些功夫而已,只要捉了那惡鬼,這結界便會不攻自破。
約莫半盞茶後,所有的墓碑盡碎,錯落於他足邊。
他又要前行,周遭陰森更甚,突地,數不盡的魂魄從四面八方直衝他而來,與此同時,適才被他化成齏粉的屍骸竟是恢復如初,他足邊的碎石隨之騰空,百尺墓碑眨眼間完好無損。
那惡鬼的花樣確是不少。
原本他還覺得有趣,如今已不耐煩了,遂施展法力,強行越過這些入不了他眼的花樣。
片刻後,他行至了這結界中央的一座墳冢前,那惡鬼便在墳冢底下。
他俯身下去,於墳冢上一劃,墳冢旋即一分,裡面的棺材以及屍骸亦分作了兩半,但卻仍不見那惡鬼。
他沒了耐心,索性將這墳冢左近攪得天翻地覆。
忽然,他瞧見了瑩白的一點,那鬼氣便是從這兒溢位來的。
他以手拂開泥土,居然瞧見了一截斷臂,齊肩而斷,瑩白如玉,斷口鮮血淋漓,卻又散出詭異的綺麗。
既狠得下心,斷臂求生,便說明那惡鬼必定會趁此時機偷襲於他。
他急急後撤,電光火石間,心口一疼,垂目一瞧,心口已然被洞穿了。
他回過首去,那惡鬼斷了左臂,坐於百尺高的一座墓碑上,雙眉微蹙,一面盯著著自己手上的血汙,一面厭惡地道:&ldo;你的血液好生噁心。&rdo;
於虛靜而言,心口被洞穿是生平第一回 ,縱然算不得致命傷,但這卻狠狠地傷了他作為上神至高無上的尊嚴。
酆如歸見自己輕易激怒了虛靜,使得虛靜身上開了空門,忽而意識到或許這虛靜瞧來仙風道骨,不問世事,骨子裡卻自視甚高,不容旁人挑戰他的權威,金絲道袍亦可佐證他的猜測,那麼,這便是他的弱點了。
抓到了弱點便容易對付了,不管他是何方神聖,為了再見得姜無岐,自己一定能將其除去。
酆如歸收起思緒,一彈指,一塊碎石轉眼鑽入了虛靜的左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