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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哪兒長得都像。”
葉曉棠默然,只是笑笑,他這話要是接下去,無異於打情罵俏。
譚偉道,“這些天,我也看出來了,你這人,凡事為別人想的多,為別人做的多,想來這樣的人是更需要別人疼的。人總有一個習慣的思維定勢,就是你怎樣對別人,就希望別人怎樣對你。你凡事為別人做的久了,自然就希望別人反過來疼惜你,若是得不到回應,就會苦惱,要是再不幸來一場農夫和蛇的故事,真的像你教晶晶那樣,無怨無悔,不傷心,怕也是很難的。”
葉曉棠在內心深以為然,卻也是靜靜地聽著不說話,大概是藥起作用了,她出了汗,頭疼已輕。
譚偉道,“怎麼不吭氣了,平時,不是挺伶牙俐齒的。”
葉曉棠道,“在您面前,我哪敢伶牙俐齒。譚先生教誨,我乖聽著就是。”
譚偉一下子笑了,靠在椅子上不再言語。他倒真有不少話想說,卻被她這一句“譚先生教誨”給憋了回去。
葉曉棠道,“譚先生還說過,人的心理預期,是希望越來越好的,我這個樣子,就是把自己放在了與人性對立的一面,一方面別人習慣了我所做的,認為理所當然,不進步便是退步,另一方面我自己又因為付出得不到回應而苦惱怨恨,惡性迴圈,作繭自縛,想來眾生愚昧,都跳脫不出去。”
譚偉挑唇笑,打趣道,“曉棠你說這話,真就是有滄桑的味道了。什麼叫眾生愚昧,是不是還佛法無邊啊!”
葉曉棠驟然心酸,淚溼眼,燦然笑。譚偉道,“其實解決也簡單,大家都是明理的人,你做得好,總有回報的,你要的不過是那點關懷回報而已,你那個親親的哥哥,也不至於就捨不得給。”
葉曉棠道,“佛法也為它自己深自苦惱,它充滿了解脫的智慧,可是人偏偏生而執迷,又狂妄自大,對所謂佛,也是不屑一顧的。倉央嘉措不是說,‘可嘆神通空自足,不能調伏枕邊人’,想來佛家得講緣分,找一個能懂的人才能布法,對執迷眾生也只能無奈苦笑,束手無策的。”
譚偉淡淡笑,望著她燈光下蒼白俊美的容顏,她的表情,溫柔淺笑,目光中一種滌盡塵埃的澄澈,很美,很柔弱。
一個女人,似嘆非嘆,似喜還悲,淡而無波地和他談佛法。在這間病房裡,她面對生,面對病,將來,所有人都面對老,面對死,只是又真的能有幾個人,一直能有這似喜還悲的從容。
譚偉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感動了。他想拉拉她的手,摸摸她的臉,輕輕地把他擁在懷裡,輕輕地吻吻她,告訴她別人不懂沒關係,他能懂就好。
他突然在那個瞬間,想獨佔這個女子,寵她,憐惜她一輩子。
葉曉棠輸了兩瓶液,他們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起了風,深冬的嚴寒,可是譚偉的車裡,很暖。
葉曉棠在藥力的作用下已經睏倦,靠在座位上閉著眼,譚偉把車開的很慢。深夜無人的街市,車輛寥寥,可是譚偉就似乎不捨,仿似只有在車上的每一秒,這個睡著的女人,才是真正屬於他的。
平日裡她也溫柔敦厚,可是她的心和他遠離千山萬水,只有真的病了,在他的車上睡著了,她所有的理性和戒備都悄然卸下,這個女人,才離他,在一個真正觸手可及的距離。
她的病容蒼白憔悴,她的心也有傷,很累。可是他漸漸就上了她的癮,著了她的迷。
這女人總是在即將滑進深淵的邊緣讓自己超拔一下。她一定苦惱過,抱怨過,應該也囉嗦過,甚至小刻薄過,但她最終沒有把自己變成一個囉嗦而刻薄的窮苦女人,她還能躺在床上淡而笑地談佛。
有很多種抱怨自己男人的方法。那死人就知道怎麼怎麼樣,家裡的事一點不管,就一點也不知道心疼人。諸如此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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