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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拳不輕，被捶的地方隱隱作痛，崔慕欒吸著氣摸了摸。剛從別桌回來的楊澈拎了只酒壺，看他的樣子就樂了，往邊上一坐：&ldo;你幹什麼呢？&rdo;

&ldo;我在想，阿柔這個力氣，一拳捶下去。&rdo;崔慕欒皺著眉，&ldo;陛下能受得了嗎？&rdo;

沈辭柔囑咐了崔慕欒，還特地從他身上拔了短刀，等小侍女把她帶到，她忽然又覺得有點小題大做。宋瑤借了間僻靜的偏房，門大敞著，一個人坐在屋裡，桌上一套茶具，角落鎮了只香爐，裊裊地吐著煙。

但謹慎些總是好的，沈辭柔等小侍女關上門，摸摸袖中的短刀，在宋瑤對面坐下：&ldo;有什麼事？&rdo;

宋瑤看了沈辭柔一眼，張口想說話，喉嚨裡出來的卻是一連串的咳嗽。她連忙抽出帕子捂住口鼻，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帕子也沒放下來：&ldo;這幾日有些咳嗽，見諒。&rdo;

說完這句，又是一陣咳嗽，簡直是撕心裂肺，聽著就讓人胸口有點疼。

說不怨宋瑤是不可能，但看她現在病容清減的樣子，沈辭柔覺得還是別逼得太狠，不鹹不淡地問：&ldo;怎麼又生病了？請醫女了麼？&rdo;

&ldo;前兩日沒注意吧，不過我這副身子，那之後就……&rdo;宋瑤把話避過去，捂著口鼻，&ldo;醫女只說就是風寒，開了藥照著吃。&rdo;

沈辭柔&ldo;嗯&rdo;了一聲，只覺得尷尬：&ldo;若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我還沒吃飽呢。&rdo;

她想站起來，宋瑤看著她，忽然幽幽地說：&ldo;阿柔，你如今，連和我共處一室都不願意了麼？&rdo;

&ldo;你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意思？&rdo;聽宋瑤這麼說，沈辭柔倒也不急著站起來了，端端正正地坐著，&ldo;我以為你以我的筆跡把那封信寄出去，就該知道我們如今會是這個樣子。&rdo;

宋瑤單薄的身子一顫，似乎想說什麼，卻被沈辭柔堵回來：&ldo;別說什麼你是一時鬼迷心竅，做過的事不能視作沒做。錯了就是錯了。我不信以你的性子會沒想過，你只是仔細考量，覺得還是讓我倒黴比較好。&rdo;

當初的心思被戳破，宋瑤一時語塞，只捂緊口鼻，不說話了。

&ldo;雖然這時候問這話也沒意思。&rdo;沈辭柔看都不看宋瑤，&ldo;不過我總想不通，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是阿孃把你帶回來不對，還是我對你不夠好？&rdo;

&ldo;你對我好嗎？&rdo;

&ldo;……不好麼？&rdo;

&ldo;你對我好嗎？&rdo;宋瑤抬頭看著沈辭柔，重複一遍，&ldo;你說的好，就是送我東西？可你不僅送給我，也送給那些婢女。我在你眼裡，和婢女有什麼兩樣？&rdo;

沈辭柔難以置信，抬頭：&ldo;你……&rdo;

&ldo;方延把我當玩物，你又何嘗不是？&rdo;宋瑤死死盯著沈辭柔，&ldo;在你看來，我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寵物，你是沈府的娘子，開心了就送我點東西，想起來就讓我替你做事。可平常，你什麼時候想過我？&rdo;

她閉了閉眼：&ldo;我受人欺騙，你卻要入主中宮。此刻你看我的樣子，恐怕在心裡發笑吧？&rdo;

沈辭柔看了宋瑤一會兒，也閉了閉眼。她記得宋氏和她說&ldo;瑤瑤是你的表妹，你要待她如親生妹妹&rdo;，總想著護著宋瑤，卻沒想到最後宋瑤反倒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