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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辭柔伸手摸了摸不會再動的小貓，緩緩仰起頭，眼睛裡浮著層極薄的水光。

她想哭的，可她不能為這麼點小事哭。

又是一陣劇痛，宋瑤被折磨了小半個時辰，總算感覺到了身下濡濕，有什麼東西順著兩條腿流了出去。秋月即刻喊了侯著的人端熱水進來，端進來的是水，端出去的就是血。

腹中彷彿有柄鋼刀在刮，宋瑤抓緊了軟枕，一口牙幾乎要咬碎。她的面色白得讓秋月害怕，頭髮一縷縷地黏在臉上，裙上濕的除了血就是汗。

&ldo;痛……&rdo;宋瑤幾乎是無意識地嗚咽，&ldo;好痛……&rdo;

守在邊上的秋月又急又怕，掐著自己的掌心，半晌不敢說話。

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沈僕射特地把下人遣散，只讓信得過的幾個人知道，眼下秋月也沒有能商量的人。兩刻鐘前醫女來看過，宋瑤已經痛得神志不清，醫女卻說沒辦法，要落胎只能忍著痛。

秋月看著宋瑤裙上的血跡一點點擴大，總算是稍稍鬆了口氣，擦擦自己臉上的汗，明知宋瑤聽不見，還是安慰她：&ldo;宋娘子再忍忍，血出來了，就快好了。快好了……&rdo;

宋瑤無意識地低聲喃喃，秋月以為是有什麼吩咐，湊過去仔細聽，聽清她說的是什麼時緊緊皺眉，面上滿是不忍。

宋瑤重複的那個詞是&ldo;阿孃&rdo;。

在最脆弱的時候，她想到的還是阿孃。

可她的阿孃十幾年前就死了，沒能為女兒相看中意的郎君，也沒能陪在女兒身邊。

秋月忍住眼眶的酸澀，低聲說：&ldo;就好了，就好了……&rdo;

又過了半個時辰，宋瑤的襦裙被血和汗浸透，總算是不再有新的。醫女進來看過，點頭說是乾淨了，又交代了之後休養時應該注意的事情。

秋月一一記下，讓人端了一早燉好的紅糖燉蛋來，舀起一勺仔細吹了吹：&ldo;娘子，多少吃些吧。&rdo;

紅糖用得濃，蛋也是新鮮的，碗裡沒有一點腥氣，只有一股熱燙的甜香，宋瑤卻一口都不想吃：&ldo;我想沐浴。&rdo;

&ldo;娘子，眼下不方便沐浴。&rdo;秋月有些遲疑，&ldo;娘子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過會兒奴婢服侍娘子擦身。&rdo;

&ldo;擦身也行。&rdo;宋瑤看著屋頂，眼神空茫，&ldo;現在端進來。&rdo;

秋月看宋瑤這個樣子，也不敢勸，放下紅糖燉蛋，去外面叫了熱水。

熱水端進來，盆和帕子也準備好了，秋月仔細地潤濕帕子，扶著宋瑤站起來，春柳利索地換了被褥。秋月正想解開宋瑤的腰帶，宋瑤卻自己拿了帕子：&ldo;可以了。我自己來。&rdo;

秋月遲疑：&ldo;娘子現下身子虛，還是奴婢來吧。&rdo;

&ldo;我自己來。&rdo;宋瑤卻很堅定，&ldo;……我自己來。&rdo;

秋月鬆了手，朝著宋瑤屈膝行禮，正想退出去，卻聽見木盆翻倒的聲音，熱燙的水濺上了腳面。

是宋瑤打翻了盆子，她想自己再絞一遍帕子，手上卻拿不住，去撈帕子時不慎翻了盆。

秋月直起腰：&ldo;還是奴婢來吧。&rdo;

宋瑤的嘴唇顫了顫，點點頭。

秋月很利落，三兩下收了帕子和盆，出去叫了新的，褪了宋瑤的衣裙給她擦身，再換上寬鬆柔軟的寢衣。

&ldo;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