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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結滑動，生平第一次在完全安全時心慌意亂，不知該看哪兒，乾脆閉上了眼睛，睫毛輕輕顫著，像是微風中的蝶翅。

這個反應有些奇怪，沈辭柔盯了一會兒，還是不理解，但她本能地覺得好玩，騰出一隻手撥了撥無憂的睫毛：&ldo;怎麼了？&rdo;

無憂心說要命，睫上微癢，心尖也癢起來。他正在想該怎麼開口，門卻忽然被敲響了。

他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睜開眼睛，眼尾帶著略略的紅：&ldo;有人敲門。&rdo;

沈辭柔反應過來，立馬從無憂膝上下來，提起襦裙：&ldo;是長壽麵來了吧。你等等，我去端面。&rdo;

她跑去開門，門外果然是那個臉嫩的小內侍。沈辭柔道了聲謝，接過食盒，等小內侍上道地關門，才拎著食盒回去放在石桌上。

十月天涼，麵碗上還多倒扣了一隻小碗，一開啟，被壓住的熱氣漫出來，一股清淡的鮮香，沈辭柔光聞味道都覺得饞。

碗裡的面應當是現抻的，抻得極細，又是完整的一根，盤在濾過幾遍的雞湯裡，顯得透亮。面上如沈辭柔囑咐的多放了幾筷子綠葉菜，壓著油潤的燒肉，旁邊的荷包蛋果然邊緣略焦，裡頭卻是溏心，對著光能隱隱看見半凝的蛋黃。

沈辭柔拿出筷子塞無憂手裡，在他對面坐下，期待地看著他：&ldo;吃吧。&rdo;

無憂執起筷子，剛想開口，沈辭柔抬手出個&ldo;噓&rdo;的手勢：&ldo;不要說話，也不要咬斷面，一口氣吃完。&rdo;

無憂點頭：&ldo;好。&rdo;

這一碗長壽麵是尚食局做的，尚食局只知道是貴客要吃麵，摸不準貴客的食量，因著配菜多，不敢多放面，怕膩著人，故而只抻了半份的量。無憂等著晚上開宴，午膳也沒吃幾口，他吃相好，半份面也不夠幾口吃的，沒一會兒就吃得乾乾淨淨。

沈辭柔看著空了的碗，油然而生一種投餵的滿足感，撐著下頜，笑盈盈地說：&ldo;真好。&rdo;

無憂不解，放下筷子：&ldo;怎麼？&rdo;

&ldo;你吃麵呀，我看著高興。&rdo;沈辭柔其實也說不出自己在開心什麼，&ldo;反正我就是開心。我想往後也能一直看著你吃，年年陪著你吃長壽麵。&rdo;

她說的是真心話，自己不覺得有什麼，無憂卻聽得心裡波瀾乍起。他忽然不想等太史局磨磨蹭蹭地佔出個吉日來了，他看著沈辭柔：&ldo;你想我什麼時候來提親？&rdo;

沈辭柔一愣，也有些不好意思：&ldo;你……你怎麼這時候突然說這個呀。&rdo;

她的臉霎時紅了，猶豫著擰了擰袖角，想想又有些發愁：&ldo;其實我還被我阿孃關著呢，這回出來也是運氣。我阿孃不同意，阿耶肯定也不敢同意……我是想再拖一拖，阿孃應該也就是一時生氣，等過了這一陣子，大概就同意了吧。&rdo;

&ldo;是嗎？&rdo;無憂說，&ldo;若是她一直不同意，你待如何？&rdo;

&ldo;那……那就不管了。&rdo;沈辭柔忽然笑起來，眼睛裡亮晶晶的，&ldo;是我要嫁給你，又不是我阿孃要嫁給你，我的事情，難不成我還不能做主麼？&rdo;

&ldo;好。&rdo;看著沈辭柔這麼笑，無憂心裡一鬆，&ldo;那你想想，什麼時候好一些？&rdo;

這倒是個問題，沈辭柔皺眉想了一會兒，想到個絕妙的時間點：&ldo;不如等明年正月。我阿孃信這個，未出正月，她想生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