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第1/2 頁)
那樣子彷彿在說,他怎會不知。
容濯似是自嘲般的笑了一聲,「也是,世人都說淳國三王爺不外乎酒囊飯袋、廢物一個,除了花天酒地、走狗鬥雞,一無是處,空長了副好皮囊與花架子,連衡王殿下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又怎麼會猜不出他的去處?」
「你喝醉了。」容澈淡淡說道。
「也是,是醉了,否則就不會明知故問了。」容濯心中生出一股燥意,拿起酒壺就往口中一頓亂灌,眼角亦透出淡淡猩紅,「難得出來陪我,來,陪我一醉方休。」
容澈心知他方才所言並非有意,又思及少年多日來舟車勞頓、素食簡行、收束天性,便不願再掃了他的興致,遂也隨他而去,飲下了這酒。
幾杯清酒下肚,胸中漸湧起一股熱意,連平日向來清冷的眸亦添了幾分暖色,容澈唇間勾起淡淡笑意,都說酒醉人,可亦是人自醉,不全在酒;即便無酒,自醉之人又何曾有減不過不可否認,這的確是個好東西。
意識逐漸遲緩之時,樓下傳來了鑼鼓轟鳴聲,伴著看客的呼喝及掌聲,濃妝艷抹的幾位伶人亦登臺開了嗓。咿呀婉轉的短短几句,便令似醉似醒的公子佳人們勾起了意趣,在那唱詞中流連往復,忘卻凡塵俗世。
楚寧知那事已辦好,便不再管鄰間那人,讓姜筠坐下陪她吃酒聽戲。
這約莫是一出新寫好的戲本,她從前還未聽過。那旦角兒的唱功倒是其次,只是她扮的這個角色乃是位千嬌萬寵的公主,還生得一副憐愛可人的模樣。
楚寧眉頭微皺,仍繼續聽了下去——
公主年少懵懂,不知愁滋味,卻於機緣巧合之下,識得了一位王爺並對他一見傾心。心思單純的公主初嘗情滋味,只會笨拙地日日向那人示好,並藉機親近那人。公主情意漸深,可王爺始終不鹹不淡、不露聲色。
直到一日,那王爺竟主動邀公主相會,公主自然是欣喜如狂,以為深情不負,能夠得償所願。可沒想到,那日她趕赴相會,等了一整個日夜,那人始終都未出現。
待到她悵然返回,才發覺城內已發生了政變,她從小長大的宮殿,早已瀰漫在一片煙塵火光中,而那位她心悅的男子,卻在此時被將官們擁著從宮城中緩緩走出,他們喚他「王」
唱詞到此處,戛然而止,座下人無不唏聲惋嘆,一時之間,都無人開口說話。
臺上之人見戲已演完,正恭了身子欲下場去,還未抬腳,誰知從二樓忽傳出一道清悅人聲。
「先生,您這戲唱的不對。」
眾人正意猶未盡,不想冷不丁冒出這話來,一時間席上又出紛紛雜雜傳出些言語。而臺上那位「公主」似乎也未料到此景,驚詫過後,溫言笑道:「不知足下有何高見?」
「高見談不上,只是覺得這戲文中講的,多少有悖常理。譬如這位公主,既是自小嬌寵長大,必然不曾受過半點苦,又如何會對一位半路殺出、來歷不明的男子能夠做到此種地步?」
「說白了,但凡這位公主不是個傻子,就能看出那王爺對她根本無意,也就根本不會次次都碰了一鼻子灰、失落而歸卻仍舊恬不知恥地湊到人家跟前去,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此言一出,席間竟有人接連笑出了聲,興許是覺得這話有趣,又或是覺得這說話之人太過天真。
那臺上人聞得聲音傳自二樓一處雅間,似乎還是個姑娘,眼中笑意漸深:「可還有嗎?」
楚寧稍一抬眼,便能看見臺上的那抹艷色,微微勾了唇,這人倒是比她想像的要沉著些,索性繼續說道:「依我之見,這位王爺亦是位奇人,主動送上門的美人不要,卻成日算計著滅了人家的國,他若肯認真看上美人幾眼,怎知人家不願以這江山為聘、將這權勢、榮華、地位,任何他所求的,一併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