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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雪停了下來,到後半夜,天空更是放晴,因此,大宋嘉定五年正月初一,是個極好的晴天。紅日透過窗紙,照在石抹廣彥的床上,他才悠悠醒來。
然後他便聽到後院孩童們齊聲讀書,他推開門,院子裡早有丫環守著,見他出來,立刻給他打來熱水。鬱樟山莊待下人極厚,但規矩也極森嚴,因此這丫環沒有與石抹廣彥說什麼話。石抹廣彥察覺到這一點,他只道這是全氏管教有方,心中更是欽佩。
洗了臉之後,趙喜聞訊過來,向他拱了拱手:“石抹東家,恭喜恭喜。”
石抹廣彥先是一愣,接著醒悟這是大年初一,當下也拱手還禮:“老管家同喜。”
兩人寒喧了幾句,趙喜陪著他吃飯,因為趙與莒喜歡的緣故,這正月初一的早餐,全部吃的是“燥肉雙下角子”(注1)。這原本是北人習俗,石抹廣彥自是吃得習慣,兩大碗角子下肚之後,他放下碗筷向趙喜問道:“晚輩聽得莊子裡有孩童在讀書,莫非莊子裡辦了義學?”
“石抹東家想得不錯,家中請了先生,教孩童們識幾個字,將來也好管帳。”
趙喜不知趙與莒的打算,只是按著自己所想解釋道,在他想來,趙與莒才七八歲便賺下若大的家當,日後大了定是富可敵國的,不多備些忠心的管家,到時便是整日數錢也數不過來。
“原來如此……”石抹廣彥也未起疑,隨意問了幾句便起身告辭,趙喜得了趙與莒的吩咐,也不挽留,只是叫了趙勇與兩個莊客,將趙與莒的“零花錢”用大車裝了隨石抹廣彥去臨安。
一路無話,到了臨安府石抹廣彥的住所,他給了趙勇和莊客賞錢,三人也未推辭。那鄭掌櫃見他整夜未回,原本等得心焦,現在見他不但安然返回,而且還有人送來這麼多錢,驚得目瞪口呆合不攏嘴。
“那鬱樟山莊果然有高人在。”對於鄭掌櫃,石抹廣彥是十足地推心置腹,將此行經過說了一遍後道:“我見他莊子上下肅穆內外有序,顯是規矩極嚴的,方才我給那幾個管家賞錢給得重,他們也不覺驚異,想來莊子裡給他們的錢米也是極優厚,這位高人,能賺錢倒是其次,知曉花錢,才是讓人欽佩。”
鄭掌櫃早就聽得嘖嘖稱奇,此時更是不住地點頭:“東家所言極是,當初小人便知道趙家不簡單,小人曾經遣人問過,傳聞說趙家小主人是極聰明的神童呢。”
想起自己與趙與莒立下的字據,石抹廣彥微微點頭,那孩童雖只有七八歲的模樣,行事卻極有條理,確實是極聰明的。
“不過,東家,有句話,小的不知當不當講。”贊完趙與莒之後,鄭掌櫃語氣放緩,試探著問道。
“鄭掌櫃,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當講的?”石抹廣彥聞言有些懊惱:“我如今孓然一身,你便如同我父兄一般,有何不能講的?”
鄭掌櫃笑了笑,石抹廣彥雖是說得客氣,但他卻是個知輕重的人,不敢有絲毫逾越:“東家,如今這世上,渾水摸魚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趙家賒我們雪糖,已是極大的恩情了,平白又送東家一萬貫錢,這其中……”
他話說了一半便停住了,石抹廣彥知道他的意思,是在懷疑趙家別有用意。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鄭掌櫃如此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石抹廣彥苦笑著道:“我如今這番模樣,若不是你,連衣食都難以周全,他們還圖我什麼?就是拿了我這個人送去大金,也換不得幾個賞錢,哪裡用得著一萬貫?”
頓了一頓,他又道:“家中無故遭難,我幾乎是一無所有,我算是想開了,只要能助我報仇,便是要我這一身血肉,也沒有不捨得的。”
石抹廣彥與鄭掌櫃卻不知道,趙與莒看上的正是石抹廣彥這個人。
石抹廣彥年紀輕輕而能執掌家業,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他頗有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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