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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一提起，才發現自己還是很留戀。我看看文婷，準備徵求她的意見。

&ldo;你去問問園長，得到她的同意才可以。&rdo;

旁邊幾個小朋友聽那個小女孩一說，都圍著我不斷地請求著，不忍讓他們如此單純的願望落空，我便向園長提出了申請，園長考慮了半天，讓我和文婷寫了各種保證之後，終於同意了。

上了車以後，我帶著威脅的口氣說，&ldo;大家一定要遵守紀律，不能亂跑，如果哪個小朋友不聽話，回來後就得不到qq糖和小饅頭了。&rdo;

&ldo;我最聽話了。&rdo;

&ldo;我才最聽話……&rdo;車上頓時鬧哄哄的。

&ldo;大家安靜下來，還記得上次韓老師教你們唱的歌嗎？我們一起來唱好不好？&rdo;文婷向我眨眨眼睛。

&ldo;記得記得！天上的雪，悄悄地下，路邊有一個布娃娃……&rdo;小朋友們用稚嫩的聲音唱起來了。

&ldo;布娃娃，你為什麼不回家，是不是你也沒有家，沒有爸爸和媽媽……&rdo;

我心裡突然被一股暖流所包圍，這是很久以前一個小男孩教我唱的……

很多年前，孤兒院的後面還是一座荒山，那年下雪的時候，我一個人在雪地裡奔跑，不知不覺地就來到了山腳下，由於好奇，我悄悄地上了山，後來卻在山上迷了路。雪停了，天卻越來越黑，我被一堆雜草絆倒，很狼狽地跌倒在地上，我又冷又餓，絕望地看著漆黑無際的天空，忍不住哭了起來。

&ldo;你是不是迷路了？&rdo;一個小男孩很溫和的聲音。

我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望著眼前這個很模糊的身影，又小又瘦，比我高不了多少，我很失望，埋著頭繼續哭。

&ldo;我帶你下山吧！&rdo;他熱心地說。

我不理他，還是哭。

&ldo;女人真是麻煩，遇到事情就只會哭。&rdo;他很不耐煩地坐在我旁邊，那口氣非常的輕蔑。

&ldo;你說什麼！&rdo;我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站了起來。

&ldo;果真有效，每次我媽媽哭的時候，爸爸這樣一說，媽媽，呵呵……就像你這樣。&rdo;看不清他的臉，不過那語氣讓人感覺他很欠揍。

&ldo;我可不是你媽媽。&rdo;我兇巴巴地說。

&ldo;你媽媽不這樣？&rdo;他搔著腦袋問。

&ldo;我，我……&rdo;聽到他提起爸爸媽媽，我心裡一陣失落，眼淚又掉下來了。

&ldo;怎麼，你還哭，我等一會兒一定帶你下山。&rdo;他把臉湊過來。

我忽然被他的眼睛吸引住了，黑暗中，分不清他的瞳孔是什麼顏色，但是它投射過來的目光卻像，像什麼呢，像園子裡那潭清澈的湖水裡升起的輕盈的霧氣。

&ldo;你的眼睛……&rdo;我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下，感受它是否是真實的。

&ldo;每個人都說我的眼睛很漂亮。&rdo;他得意洋洋地說。

&ldo;男孩子長這麼漂亮的眼睛幹嗎？&rdo;我撅起嘴，很嫉妒地說。

&ldo;女人就是小氣！&rdo;又是那種很欠揍的口氣。

&ldo;你……&rdo;我不知道怎樣辯駁，垂頭喪氣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