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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頭牛。
我丈夫帶的是築路工程處十一團值班連,他們全副武裝地到了已沒一絲人煙的巴爾魯克山上,一邊守衛那裡,一邊組建十二團。我也帶著孩子去了……
其實,這裡是一片不宜於農耕的地方。這裡有時九月份就開始降雪,到來年五月份還是銀裝素裹,冰天雪地。有名的老風口就在額敏附近。這一帶風大雪狂,一旦風雪來臨,就有行人被困、人員死傷的事情發生。所以駐在額敏的邊防團專門配備了一個裝甲連,以便在風雪來臨之後去搶險救人。
王艷萍:邊境告急!新疆告急!(2)
乾隆二十九年(公元1764)在塔爾巴哈臺設參贊大臣時,參贊大臣阿桂就藉口:&ldo;雅爾地方向來雪大,而牧場遙遠,近城所有地畝,不敷五百兵丁耕種&rdo;,要將雅爾城東遷。乾隆皇帝得知後,大發雷霆,斥責阿桂&ldo;於心何安&rdo;。但雅爾城終因&ldo;其地嚴寒,軍民不堪其苦&rdo;,於1766年東遷。新城&ldo;每年四月動工,九月雪凝冰凍,即須停做&rdo;。修城尚且如此,耕作無疑更加艱難。
我們幾個一起來的婦女,看到這荒山野嶺的,沒有住,沒有燒,沒有吃,就哭著不肯下車,男人們越勸,女人們就哭得越傷心。是啊,從到新疆來已十多年過去了,原以為在戈壁荒漠中開出了良田,節約每一分錢,每一根線,辦起了工廠,常人沒有吃過的苦已吃過了,該吃的苦已吃完了,沒想又到了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地方。
又得開荒,又得燒牛糞,又得住地窩子,已吃過的苦又得吃,已受過的罪還得受,而這裡比原來的地方更為艱苦。更主要是因為孩子,原來受苦受累終於給他們創造了一個成長的環境,到了這裡後,託兒所沒有了,學校沒有了,他們會變成一群小野人。我們包含著複雜情感的哭聲,使男人們也掉下了眼淚。
他們最後也大聲哭泣起來,這些男人的心裡比我們想得更多,他們所肩負的也就更多。
他們一哭,我們就不哭了。我們為自己的哭而愧疚,在這裡,哭是需要的,而更重要的,是一起面對一切困難,重新開始。
我們連的家當是兩口鐵鍋和幾張羊皮,當時還是國家最困難的時候,吃的是混著玉米芯子和葵花芯子的&ldo;高產飯&rdo;;又住進了地窩子‐‐地下挖幾個坑,篷上幾根幹樹枝,蓋上些剛割來的野草,再在裡面鋪上些枯樹葉,開啟揹包一鋪,就住下了。然後開始開荒,搶種冬麥,還要站崗放哨,一天最低也得工作十五六個小時。兩口鐵鍋,一口做了個木蓋子,蒸&ldo;高產飯&rdo;窩窩頭,那窩窩頭一百克左右,每人一頓一個。另一口鍋裡煮蘿蔔片,沒有油,只有鹽,每人一小勺。黑麵和玉米麵只有婦女生孩子時才照顧給十幾斤。
當時住的地窩子,即使是地窩子,也不是每戶都有一眼,我們這些有家屬和子女的幹部職工七十二家合住了十一眼,每眼地窩子住六七家人,其實就是一個用布簾隔開的大通鋪。
在創業階段,我們頭腦裡幾乎抹去了&ldo;房子&rdo;的概念,更不去奢望有&ldo;房子&rdo;住。無論職務高低,大家都住地窩子。我調到烏魯木齊工作後,終於住上了土坯房。但剛住上沒幾天,又來這裡住地窩子了,於是就有了既幽默又辛酸的故事。
有一年,有一個叫馬萬才的同志半夜起來解手。可能是白天工作太辛苦,也許是裡面太黑,住的人家太多,難以分清楚,加之又睡得迷迷糊糊的,他解完手,摸黑進了一個&ldo;家&rdo;裡,倒頭便睡,不一會兒就被人從床上揪了起來。原來馬萬才摸錯了家門,睡錯了床,把主人從床上擠下來摔醒了,主人這才發現來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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