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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刀連想也沒想就說：&ldo;那還用問麼，大牙哥你年紀最大，你說了算。&rdo;

梁大牙說：&ldo;那可不行，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當不了家。這一步要是走錯了，不是把大夥往鬼窩裡帶麼？我梁大牙擔當不起。陳三少爺是個學問人，我看還是你拿主意。&rdo;

陳墨涵紅了臉，很不痛快地說：&ldo;梁大牙你不要再叫我三少爺了，我的名字叫陳墨涵。&rdo;

又說：&ldo;依我看還是到梅嶺去，我聽我的先生說，八路軍仁民愛物，老百姓擁護，打日本鬼子也打得很積極。&rdo;

朱一刀說：&ldo;三少爺你那是聽人家瞎起鬨……&rdo;

朱一刀話沒說完，就被陳墨涵打斷了：&ldo;朱一刀我再跟你說一遍，不要再叫我三少爺，我的名字叫陳墨涵。&rdo;

朱一刀嚥了一口氣，只好重新說：&ldo;陳……墨涵你那是聽人家瞎起鬨。依我看還是去蓼城，劉團長的國軍是正經的軍隊，有吃有穿。張大嘴前些日子投了八路，不是又回藍橋埠了麼？連槍都沒有，還得自己去奪。衣裳也沒有，飯還吃不飽，那算啥子隊伍呀？&rdo;

梁大牙皺皺眉頭，問韓秋雲：&ldo;你說呢，咱們到底是去走南還是去闖北？&rdo;

韓秋雲半天沒吭氣，想了一會兒才紫著臉反問梁大牙：&ldo;我先問你，你打算走哪條道？&rdo; &ldo;我？呵‐‐呵嚏！&rdo;梁大牙痛痛快快地打了個噴嚏，動作很大地揉揉鼻子，笑了：&ldo;我當然去蓼城。當兵吃糧，扛槍抗日，我梁大牙沒準能當個團長司令什麼的……嘿嘿……&rdo;

&ldo;那就行啦！&rdo;韓秋雲一梗脖頸子，打斷了梁大牙的話頭：&ldo;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去

蓼城吧，我到梅嶺去，咱們分開走。&rdo;

&ldo;那怎麼行！&rdo;梁大牙一急眼就嚷了起來：&ldo;藍橋埠就跑出來咱這幾個人，哪能再分開？

再說，你表叔已經收下朱二爺二十塊大洋聘禮，你就是我的老婆了。你去梅嶺，我當然也得去梅嶺。&rdo;

韓秋雲冷笑一聲：&ldo;梁大牙你別做夢了。你去梅嶺，我就去蓼城。&rdo;

&ldo;咦‐‐唏！&rdo;一句話把梁大牙惹惱了，呼啦一下站了起來，掂了掂手中的宰牛刀，咬牙切齒吼了一嗓子：&ldo;韓秋雲，老子就這麼讓你看不上眼？&rdo;

韓秋雲卻沒有被嚇住，不高不低地說：&ldo;話隨你怎麼說，反正我是不跟你梁大牙走一條道的。&rdo;韓秋雲的話也是落地有聲，說著話，並且摸住了褲腰帶的活頭，像是隨時準備抽出來打出去。

&ldo;媽拉個‐‐巴子！&rdo;梁大牙額上的青筋暴出了兩三根，鼓出眼睛珠子，揮起宰牛刀，喀嚓一聲將身邊的黃椏樹砍成兩截。再扭轉臉來看著韓秋雲，嘴唇直打哆嗦，原先的那抹血紅看著看著就烏了。

韓秋雲偏不低頭，目光硬硬地迎著梁大牙，冷冷地說：&ldo;梁大牙你聽明白，朱二爺那二十塊洋錢我會還你的。我到斜河街當婊子賣身子也把你的錢還了。眼前是沒有錢，明說吧，要命一條，要我給你當老婆，你就等著扛屍吧。&rdo;

梁大牙這回真的懵了。這個韓秋雲咋會對自己這樣呢?韓秋雲在藍橋埠也是個細皮嫩肉的好妮子啊，是個走路都怕踩死螞蟻的菩薩心腸啊，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