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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宜焦急地問：&ldo;又要撤嗎？&rdo;

長鶴說：&ldo;倒是不撤，先把黃金運回來，以防萬一。&rdo;

遠宜說：&ldo;那為什麼讓你去？&rdo;

長鶴說：&ldo;讓韓復榘覺得重視他。你遞給我一張紙。&rdo;

遠宜起身拿了一張紙遞給他，長鶴掏出筆來：&ldo;濟南的防禦體系是我協助制定的。韓復榘棄守黃河以北，這在軍事上是對的，因為黃河北面全是平原，現在他的炮全架在黃河的二道壩與一道壩之間。濟南南面是山，輕兵駐守就可以；濟南以東，有兩處制高點，一個叫茂嶺山，一個叫燕翅山，這是濟南的兩扇大門，全有重兵把守。制高點的前面是縱深二十公里的地雷帶。只要韓復榘想守，日本人休想靠近濟南！由於六哥在濟南，我是特別用心，上次去，我每一個地方都親自看了。今天飛機送來了部署圖，基本完成了原來的構想。現在就看他韓某人的了！&rdo;

他隨說著隨畫，遠宜半懂不懂地點著頭。

遠宜問：&ldo;你覺得韓復榘能守得住嗎？&rdo;

長鶴點上支煙：&ldo;此人心計很重。中原大戰，他棄馮投蔣，這次涉及民族存亡，我想他不會幹出太離譜的事來。委員長還是不放心，才讓我再去見見他。&rdo;

遠宜說：&ldo;我們先不說這些。你到濟南之後，務必把福慶接來重慶。六哥就這一根苗，六哥有工廠，走不了，可這孩子不能留在濟南，那太危險了！&rdo;

長鶴點點頭：&ldo;上次我去，六哥病得那麼重，我話都到嘴邊了，也沒好意思說出來。現在六哥好了，我不管他願意不願意，非把福慶接來不可。就是搶，我也得搶來。遠宜，你不從軍，不知道軍隊裡的事。要是這兵敗起來，唉，咱不說這些喪氣話。也許明天晚上，福慶就在咱家裡了。&rdo;

遠宜站起來，長鶴問：&ldo;你幹什麼？&rdo;

遠宜說：&ldo;我讓人去給六哥買禮物。&rdo;

長鶴拉她坐下：&ldo;太太，放心吧。禮物我都讓人裝到飛機上了。&rdo;

【12】

初冬，壽亭漸漸地好起來，穿著棉襖坐在椅子上。

采芹說：&ldo;咱福慶吃不了四川那辣，也不知道胖了瘦了。&rdo;

壽亭說：&ldo;他倆全是東北人，家裡那飯不是四川飯。淨操些沒用的心。&rdo;

采芹說：&ldo;要是這日本人緊著不走，咱福慶在重慶呆上幾年，那回來還不是一口四川話呀！&rdo;

壽亭說：&ldo;四川話也是中國話，也比那些滿洲學生說日本話強。&rdo;

這時，電話鈴響了，采芹過去接：&ldo;老吳，壽亭挺好。好，我讓他接電話。&rdo;

采芹把電話拿過來，壽亭說：&ldo;什麼？韓復榘派人收抗日捐？&rdo;

老吳說：&ldo;是，要一千塊呢！&rdo;

壽亭說：&ldo;給他一萬！讓他把日本鬼子頂住！多殺日本鬼子，給周濤飛報仇！一萬不行就兩萬！就這麼著吧。&rdo;說罷放下電話。然後自言自語地說：&ldo;濤飛……&rdo;

采芹嚇得趕緊過來說：&ldo;壽亭，中午你想吃什麼？&rdo;

壽亭恨恨地說：&ldo;我想吃燉肉！燉日本鬼子的肉！&rdo;

采芹忙笑著打趣：&ldo;這日本鬼子現在也不好逮呀，你就將就著吃豬肉吧！&rdo;

東俊東初在辦公室裡，工廠也停下了，廠子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