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無礙之壇(中)(第1/13 頁)
雲篆道:“這幾日便還會有各路江湖人物陸續抵達留雲莊,是否可以從中邀請好手?”
雲季牧道:“雲某雖然得蒙武林抬愛,有幸當一次大會的東道,但無奈區區留雲莊,名氣淡薄,人情疏離,本次大會少被關注,且大會召集得倉促,雁蕩派前幾日回通道衝宇法師遊歷未歸,會缺席本次大會;峨眉雲棲禪院且止方丈也因年事已高,山長路遠抱歉不能前來,如此種種,實非個例。”
眾人均有難色。如此沉吟一刻,雲篆忽道:“崑崙武藝絕倫,內功出眾。崑崙首徒蔣白生就在鎮江,嶽赤渡、卓青颺也在莊上,不如請了卓大哥來商議。崑崙高義,必不會見死不救。”
青螺道,“卓大哥中了毒,嶽師傅又受了傷,即使有心,恐怕也無力。”
半為、恆空先前已經結識了卓青颺,此刻聽說他也在留雲莊上,又中了毒,心上有些波瀾,臉色卻也沉靜。
雲季牧道,“青螺姑娘,依你所見,醫治紫毫可否延緩至無礙壇舉辦大會之後,容我從長計議。”
青螺思索片刻道,“如此也好。小女必當盡力,先穩住紫毫哥的病情。”
商議定了,陳墨分別著人將半為、恆空送去客房就寢,又把青螺和雲篆分別送往水雲榭和凌雲閣。陳墨隨同雲季牧返回生雲軒,一路無語,直到進了生雲軒,陳墨忍不住道,“這下如何是好。”
雲季牧道,“要想開啟一劍兩琴之妙用,紫毫家學乃是關鍵。不論如何,也當醫治好他。”
“一劍兩琴,到底是傳說,難免誇大神話。況且就算能入化境,她……”陳墨停頓了一下,再道,“也已經化成灰煙了。”
雲季牧沉沉地拍案,整個人倚在案邊,雙目緊閉,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質問命途,喃喃地道:“阿筠,阿筠,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雲季牧忽然睜開雙眼,雙目通紅,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道,“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留雲莊是幹什麼的,江湖上有什麼兵器是留雲莊制不出來的。陳墨,你我合力,趁著這幾天,制一把湛盧劍出來。”
陳墨震驚道,“制湛盧劍?為什麼又要制湛盧劍?”
雲季牧道,“我們又不是沒制過,我們成功過。”
陳墨道,“莊主,你急糊塗了。半年前是那姓秦的老漢明說了要一把仿製的湛盧劍,我們才制的。就算製出來,也是遠看相似,若是握在手裡,必定就會被高手識破。”
雲季牧道,“我們便再多融些玄鐵,製得更像。趁著湛盧劍現身江南的訊息正盛,我們就把湛盧劍當作無礙大會的彩頭,獲勝的人,必須要與我們合力救好紫毫,才可以領走。”
陳墨眼見雲季牧近乎瘋狂的臆測,緊握住雲季牧的雙手,道,“莊主,如此兵行險招,一旦失手,留雲莊怕是有覆巢之禍。”
兩人僵持一刻,雲季牧癱坐在椅子上,手敲前額,道,“當年猛虎衛、飛蝠衛、靈狐衛三路人馬,天南地北翻了個底朝天,好不容易找出點一劍兩琴的線索。可惜猛虎位、飛蝠衛不知其中的關竅,只知道領些餉銀。如今靈狐衛一門血脈盡斷,怕是再也沒人能知曉其中的秘密。陳墨,你知道的。阿筠跟了二哥,是我生平最大憾事,多少次我午夜夢迴,好像就回到了少年時刻,阿筠陪在我的身邊。我多想再回到那個時候呀。”
“莊主,人死不能復生……”陳墨說了這一句,便停頓住了,他已經嗅到生雲軒裡那股竹子清幽的香氣,是丁筠牌位前的香燭的味道。這十多年來,別人不知道雲季牧的痛苦,但陳墨作為這裡的管家,也是雲季牧的朋友,是知道的。
雲季牧擺擺手,道:“讓我靜一靜吧。”
陳墨搖搖頭,黯然地出去,輕輕地關上門,他仰起頭望著夜空,低聲地問:“無礙無礙,失之無礙,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