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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兩年的演員了,兩年對於一個演員的演繹生涯來說,那簡直就是人生漫長的睡眠中的一個“小盹兒”。可對我來說,兩年就是兩個三百六十五天。但我仍然沒有弄懂人生如戲的多?還是戲如人生的多?有人說,這兩句話其實都是一樣的!真的是一樣的嗎?我至今都在懷疑。
可現在我站在雪晴面前,或者說,站在雪晴的男友面前,我並不這麼認為。
這個真實的男孩,這個由內及外都純淨的男孩,使我更果斷地分辯出戏就是戲,人生就是人生。這兩者是不能夠混為一團一概而論的。——這又有什麼意義呢?只有喪失了單純的人才會有這樣模糊不清的人生。
雪晴又戀愛了,算得上是真正的一次戀愛。真正的戀愛就是彼此愛著對方。戀愛中的雪晴看上去很漂亮,很陽光,典型地被愛情滋潤過的模樣兒。二十一、二歲的女孩子就應當象這個樣子。
雪晴和她的男友把我送到學校門口。臨走時,雪晴問我要了手機號碼。當然,雪晴最後還問了我不做演員將有什麼打算。
我回答不出來。我的確還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但演員這項工作我是再也不會踏進半步了。
告別的雪晴,我毫無目的地尋走在街頭。我準備去北京城郊的老麥歌廳裡去坐坐。但看到天色已近黃昏,坐車到老麥歌廳還需要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而且,兩三年了,老麥的歌廳還在?
老麥及老麥歌廳是個叫人懷念的去處,尤其是在人感到孤獨的時候。我決定明天白天再去老麥歌廳。
我在北京的那套公寓已經被電影公司回收了。在回收這套公寓的時候,公司領導給了我十萬塊錢作為補償。我心裡倒也平和。我對自已說:這沒什麼。我反倒覺得被電影公司開除的人還佔用公司的福利房,顯然有些不合理。當然,這只是一種自我安慰。自我安慰也是一種最不得已和最實效的自救。不這樣想,又能怎樣?
我手頭就只有這十萬塊錢,不多,但也不少。足夠打發我過一段不愁衣食住行的日子了。或者投資弄個小型咖啡廳歌舞廳花店餐廳是不成問題的。可是,我現在還沒有這樣的打算。至少目前沒有。
節儉的習慣我還是保留著的。這是我父母遺傳給我的美德,或者說,這跟我出生的那個工人階級有著密切的聯絡。儘管拍戲做演員時也是見過或在戲裡演過過著奢華的生活中的角色,但每次我想模仿著戲中人也去奢侈一回時,我就會不自然的回想起我小時看到我爸媽蹲在廚房裡吃著醬油泡飯時的情形。
我在市中心的一個不算有名的小賓館裡租了一間最便宜的單間,暫時先把自已迎風頓下來。睡在賓館的大雙人床上,枕著雙臂,抽菸,喝酒,看著電視。其實由飛機上下來,一整天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很想睡,可是,怎麼也睡不著。這跟我過慣了夜生活有關。我從未在晚上十二點鐘之前上床睡覺的。
這才是夜裡八點多鐘,與十二點比起來,實在早得有些過分了。關上門,出去走走,散散。北京的夜晚很美,一種迎風詳的、溫情的、自然的、踏實的美。絲毫沒有我所到過的沿海城市的那種浮燥與造做,或盡是用現代化的塗料渲染和堆積而成的所謂的美。
那夜,我還是去那套不屬於我的公寓裡看看。只是看看,但還是上去了。想起那天同柳迎風潦草的分完手後在電話裡跟她說的叫她送一張照片算作紀念的事兒。
一直責怪自已沒有給柳迎風留下寄照片的具體地址。現在想想,我其實是個居無定所的人,柳迎風又往哪兒寄呢。
當然,我就想到了這所公寓。我料想,柳迎風肯定不會這麼一走了之的,她肯定要給我留下點什麼。
公寓看門的保迎風還是從前的那個見過我的保安。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