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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出聲，甚至沒有人敢於大聲呼吸。眾人注視著這兩名頂尖科學家的目光交流，不同程度地感受著他們的矛盾與痛苦。

&ldo;順便說，所謂副作用，你們以為陳鷗沒有想到麼？&rdo;恢復平靜的教授向大螢幕點點頭，&ldo;請播放下一段音訊。&rdo;

&ldo;阿波赫柏是上天賜予人類的藥物……&rdo;一個渾厚的男聲念出了一段鏗鏘有力的廣告詞。接著是陳鷗的笑聲，&ldo;太誇張了，我覺得得重新寫。不過它說得沒錯，青春包括頭腦智慧和身體活力。看那些小白鼠！性興奮格外強烈。&rdo;

&ldo;你可以把它當賣點。&rdo;教授的聲音。

&ldo;決不能。訊息一傳出去，藥品會被當做春&039;藥一掃而空。我希望阿波赫柏能到達真正需要它的人手上。&rdo;陳鷗的聲音。

&ldo;如果被告像你們說的，侵佔逝者成果，為了上市故意不標副作用，他怎麼會隱瞞這麼大的賣點？&rdo;教授的臉色格外蒼白，但他目光炯炯，逼視著廳中眾人。

大廳一片寂靜。最後，法官說話了。

&ldo;教授先生，&rdo;他說，&ldo;您的證詞非常完備，但您提供的部分證物還需要驗證。我向陪審團提議，先休庭，請警方驗證證物真實性後，再做出判決。&rdo;

教授點了點頭，把槍放在地上，用腳推遠。

&ldo;槍裡沒有子彈。&rdo;他說，&ldo;尊重法律與秩序是每一位好公民的職責。&rdo;

法庭上每個人都很好地體味到了他的譏嘲之意。

&ldo;這真是最奇特的一堂基因科學講座。&rdo;一名法警悄聲說。

陳鷗焦躁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兩名法警負責看守他。他覺得幾乎過了一個世紀，律師才出現在門口。

&ldo;結束了。&rdo;律師快活地說，&ldo;您被宣判無罪，法官宣佈對阿波赫柏的一切指控都不成立。一位陪審員老先生對媒體記者說建議修改法律，推動有重大療效改進的藥物儘快上市。&rdo;他湊近陳鷗，低聲說，&ldo;您看，實驗藥物是不是可以給我一些？雖然我沒有阿茲海默症，但能帶來性刺激的安全藥物，市場上可不多見……&rdo;

陳鷗沒心思聽他說話。

&ldo;教授呢？&rdo;他問。

律師臉色陰了下來。

&ldo;殺人是重罪……&rdo;

陳鷗幾乎要叫出來。

&ldo;你不明白，&rdo;他說，&ldo;教授決不會允許自己進入監獄。他最近身體非常不好……&rdo;他哽住了，說不出話，向外走去。

&ldo;陳教授，&rdo;律師攔住他，表情十分凝重，&ldo;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教授手上有一條人命。現代法治社會不能容忍他擁有逍遙法外的特權。現在人人都說您是被冤屈的天才，您的聲望無人能及，簡直可以參加下任地區議員競選。您不該這時候再……&rdo;

陳鷗沒有回頭。

&ldo;在公民責任和普通人情感之間，我選擇後者。祝您一輩子都不用遭遇像我這樣的困境。我會立刻組織律師團。&rdo;

律師沉默地看著他。陳鷗意識到了什麼，慢慢回過頭來。

&ldo;什麼？&rdo;他聽起來像是個溺水的人，正在吐出最後一口帶著血沫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