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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移步向上,楓林間一串馬蹄聲輕輕踏著,脆聲叮咚,步調優雅。這才驚覺林子裡還有一匹渾身黝黑的彪悍駿馬,高傲昂首,目光沉篤鎮靜,步步穩健朝她過來。與馬背上的人恍然是天生登對,伯樂與千里馬的絕配。
蘇洛陵執韁坐在馬背上,藍色的長袍垂落於黑色馬背,有著完滿的契合以及一種深沉,無聲宣洩一股令人透不過氣的權貴與威嚴。
而他在笑!
蘇綰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才問道:“你將瓔靈送走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何因由使得他會約自己出來,排遣寂寞。
然這抹細節卻並未逃過蘇洛陵那雙精細的眼。眉如飛柳,眸狹若桃,瞳孔泛深。他細小地皺眉,而後又似乎習以為常地失笑:“你為什麼總以為我與瓔靈在一起?她不過一介舞姬,怎麼如此讓你忌憚?”
“忌憚?”蘇綰冷哼,“我為什麼忌憚她?”
“這要問你自己了。”蘇洛陵下了馬,牽起韁繩徒步而來。
走得近了,蘇綰才發現此馬不光彪肥健壯,四蹄強健,且氣傲非凡,漆黑馬鬃以及墨色大眸子裡透射出一種烈野桀驁。
她好奇走了過去,黑馬忽然馬頭向前一伸,“籲啞畣‘”一長串熱氣悉數噴了蘇綰滿臉,一股子青草和泥的味道像綠箭一樣在鼻腔裡流竄。
“哈哈哈……”蘇洛陵不自禁地大笑,安撫黑馬道,“雪影,是朋友。”
有些躁動的雪影這才靜下來,淨如黑泉的眸子卻依舊注視蘇綰的一舉一動。
蘇綰不敢輕舉妄動,改而斜睨著蘇洛陵:“雪影?”又看看兀自在旁閉眼養神的雪風,“你說它是雪風的影子?”
蘇洛陵搖頭:“你信它們是兄弟嗎?”
這時雪風亦抬著蹄子站了起來,兩匹高頭大馬引頸相蹭,彼此問候。雪影這時候看起來極其溫柔耐心。
蘇綰點頭:“我信。”
“呵……可你方才卻並不信。”
“……”
“蘇綰,人的眼睛可以欺騙很多東西。”蘇洛陵輕輕順著雪影黑色的毛髮一路滑至背脊,拍了幾下,“你錯了。它們並非兄弟,無任何血緣關係。”
蘇綰暗驚,看著蘇洛陵。
如果他接下去說你錯了,它們其實是兄妹她或許還會覺得可笑。可他說的竟是這個?他言語之外隱藏著的,似乎那麼不安分那麼躁異那麼蠢動——他與蘇泊生?蘇綰腦海裡開始回想起蘇棋當日的話——可不是,當初夫人一朝產子,王爺親臨,喜得一雙麟兒,故此便直接拜了王爺做乾爹了——他們明明就是雙生子。是自己胡思亂想,杯弓蛇影?
蘇綰的無限聯想被蘇洛陵打斷:“上去。”
“呃?”她始才回神,發現蘇洛陵又騎上了雪影,指著雪風對她說道。
“去哪裡?”她問。
蘇洛陵笑了笑:“不論去哪裡。”
蘇綰愣了一會兒,心想他給人的,總是摸不著邊際的模樣。他為別人編織的網太細緻太綿密,使之以為看到的網便是外面浩瀚的天。她此刻便有這種錯覺。騎馬,如果是單純的騎馬便好,裹傷,如果沒有那些刻意的偽裝便好,叫喚,如果沒有造作的情感便好,睡覺,如果能發出一丁點兒哪怕是鼻息也好。
他的存在無息,卻似乎在無息裡,成為了最大的存在。主宰她在永興王朝的自由,以及自尊。
她的鼻骨發酸,蘇洛陵在自己眼裡時而清晰時而又模糊不堪。不知怎麼的,從未騎過馬的蘇綰,在緩過神的時候已鬼使神差地上了雪風的背。不過臉紅氣喘,可見華雲英也是一介弱柳,未騎過馬。
“可以嗎?”蘇洛陵又似擔憂又似嘲弄般地問。
好在雪風沒有雪影的難以靠近,溫順而慧黠,並沒有排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