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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綰……”蘇洛陵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始妥協,見蘇綰哭了,正是不知如何安慰,心裡不禁自責。想近她身,抹去她的眼淚,才堪堪走了一步,就遭蘇綰猛喝:
“別過來!”
蘇洛陵一下子頓住。長久一口氣蘊在心中之後,臉上浮現陣陣繚亂複雜的表情:“對不起綰綰,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蘇綰落淚譏誚,“什麼苦衷,你說出來聽聽,究竟是什麼天大的苦衷讓你要捲走蘇園所有的錢財,奔赴北方去?而且所羅列的單子上,竟沒有蘇泊生的份。你……”
蘇洛陵閉眼:“你別相問,以後自然會知道的。你要相信我……”
“我從來沒說過我會一直相信你!”
“綰綰別固執,將來你會懂我的苦心。”
“苦心?我看是使人苦心。”蘇綰倔了起來,此刻陡然將蘇洛陵當成豺狼虎豹那般狡猾兇狠的人。只是與心裡所想的所認為的差異太大,她一下子有些除錯不過來,更談何接受?若是剛開始認識的蘇洛陵就罷了,可是正當自己對他一點點改觀之時,他……竟卻又完全顛覆了一切。
“綰綰,我已見不得你哭。”蘇洛陵嘆息著道,遞過來一張帕子,依舊是那般幾枝修竹如爪,晚照夕陽。
蘇綰看著那帕子越發心疼地呼吸不住,扯過帕子就奪門而逃。
盤亙門外的大風擰成漩渦撞向蘇洛陵,再捲起那些紙——一張張如殘雪碎浪般翻騰滾飛。
這紙雨裡,蘇洛陵身影猶自孤單,藍色地近乎是被海水淹沒的。
驀然回首身後路,不光滿盤輸,萬千金算盤皆落了子,誰道是錯了步?還是天送的磨,想日後綰結同心,便要遭盡疑、恨、怒、愛,才能相伴永久。
蘇洛凌越發不懂起來,何故自己這一刻會動不了身子,何故這一地的白紙教他心慌呢?
蘇綰一路破門而去,沿著竹林遊廊小道瓦房奔走不息。臉龐兒上的淚漬幹了,卻被一層冰冰涼的東西覆蓋上。
離逍遙居已是很遠的了,她才停下來,徜走雪地時,忽然發覺這天兒竟然又開始下起雪來了。
一片落在眼睫上,遮住眼前朦朧,一片落進脖領裡,刺骨錐心,一片落進嘴中,苦澀鹹酸。她原本想著,就算蘇洛凌不愛自己,但他仍是個值得她愛的人,才甘願留下,陪伴著他。可是如今,這還能成為一個理由嗎?
蘇綰迷惘了。
行於海途中的船,碰見了折杆的燈塔,何去何從?
就這麼直愣愣站在了雪地裡,前事遭到全盤否定的錯愕使得她怎麼也沒辦法繞出來。直至雪開始下得大了,後面隱約有人喊她:“姑娘?綰姑娘?”
蘇綰呆呆地迴轉身去,看到蘇棋懷裡抱著個布裹兒,撐著一把杏花紙傘婷立大雪紛飛中。心裡登時被衝撞了一下,微微掀起嘴角:“棋姐姐。”也不知自己笑地是究竟有多難看。
蘇棋四下看看並無他人,有些奇怪蘇綰怎會一個人在這兒的?且也未打傘,大雪白絨絨的已經蓋住不少頭髮。心裡自覺難過非常,將傘塞到蘇綰手心裡:“姑娘如何苛待自己?奴婢先前說話重了,傷了姑娘,是奴婢的錯。姑娘千萬別往心裡去。奴婢是知道姑娘心軟的,若非墨姐姐真個過分,斷不會惹姑娘如此決絕,奴婢不該拿這事兒與姑娘說理。奴婢……奴婢只求姑娘以後千萬開開心心的,別教別的事兒傷神了。”
這席話,默默如暖流劃過,在蘇綰的心尖上流淌出一條暖地揪心的河。她含住眼淚點頭:“棋姐姐不必說這些話,顯得你我姐妹生分。咱們跟以往一樣不是好好的嗎?空時你還是要來逍遙居里,陪我聊天說笑,女紅下棋……日子清薄也罷,我也只求姐姐千萬要開心。我知道黃葉……”
“姑娘別再說了。”蘇棋別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