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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家屬來了。」
相柳還未說完,身邊忽然涼意增強,賀崢宇已經離開她身邊,聲音越來越遠。
押解員不過幾人,受害者可是八人,若是所有受害者家屬衝上來,會發生什麼難以預計。
「讓她出來——」
「殺死她——」
「打死她——」
伴著轟隆巨雷,閃電劃過天幕,暴雨重重砸在地上,將受害者家屬的聲音淹沒。
押解員將田文靜圍在中間,由賀崢宇帶領著回到押解車邊。
眼看即將到達車門邊,忽然一位押解員腳下一滑摔倒在地,拖慢了行進的速度,原本的保護圈突然出現了一個豁口。
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還未來得及重新佈局,一個人影已經從圍觀群眾中沖了過來。
一切也發生的太慢,慢到所有人在大腦裡慢騰騰的反應:啊,不就是有人來了。
直到暴雨砸在每個人的腦袋上,砸在每個人的耳邊,才喚醒眾人的反應:「有人襲擊嫌疑人——」
相柳顧不上打傘,也跟著追出去,正看到兩個孩子被田文靜殺死的受害者父親被眾人抓住,整個人倒地,側臉重重撞在地面上,濺起一片泥水花。
而被所有人圍著的中央,一道血紅從眾人腳邊隨著雨水緩緩流向各方。
雨水落在她的眼睛裡,刺的眼角發紅。
卻還是看到圍觀人群之中,任摯言撐著傘面無表情望著這一幕。
雪白的襯衣,將少年在這荒誕冰冷的世界,襯的碧玉無瑕。
四目相對,少年轉身離開。
「任——」相柳下意識想要去喊,剛一開口雨水倒灌,令她下意識低頭嘔吐。
再等想追,賀崢宇已經撐著傘衝過來,相柳看到對方一臉擔心,下意識指指任摯言離開的方向——
哪裡還有人影。
「我們該回了。」
雨下的更大了,地上的血跡,很快就被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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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在衛生間將淋過雨的衣服擰乾,將腦袋放在烘乾機下面吹頭髮。
雖然案件已破,但沒有一點點的輕鬆感。
受害者兩姐妹去世之後,母親因為受不了打擊也惹不起當地李家,選擇離家出走。父親每天就在公安大院附近守著一個結果,最終卻選擇用這種方式完成自己的正義。
原本幸福的一家四口,因為田文靜的闖入,最終成為絕戶。
「相柳?」左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賀隊要我問你好了沒?」
「好了好了!」聽到催促,相柳回過神,對著鏡中的自己搖搖頭,協助頭髮更快乾燥。
之後,便將潮濕的外套搭在胳膊上,穿著依然潮濕的背心長褲出門——反正車上有暖氣也有備用的衣服,回到車上再換。
「走吧。」低頭的時候,還留著烘乾機熱度的頭髮滑落窩在鎖骨,是這個深秋最後的溫暖。
一陣暖風蒙面而來。
相柳本能的抬起空著一隻手抓住,這才發現是一件男士衝鋒衣,衣服竟然還是炙熱的溫度。
「欸?」沒想到對方和自己一樣,也想到用衛生間的烘乾機暖衣服。
「穿上。」賀崢宇一隻手提著行李工具箱站在走廊盡頭彷彿是在觀察天氣被相柳打擾似的,面無表情道。
他依然穿著半濕的襯衣,衣袖挽至肘間,已經有些發皺。
「不用。」相柳走上前,將衣服還給對方:「我——」
「——如果你喜歡我一直用這種眼神看你的話。」隨著相柳一隻手拿衣服一隻手遞衣服,背心下的山巒起伏被賀崢宇眼神瞄畫了個遍,喉結滾動,眼簾再次抬起,又是一臉的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