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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逸倒是樂觀得多,覺得他們倆人也是魔教的目標,因此提出了由他當誘餌,段凌在暗中保護的計劃。可惜他一個人獨行許久,始終無人上鉤。
段凌拍了拍有些洩氣的柳逸的肩膀,道:“時候不早了,先回客棧休息吧。”
柳逸仍不甘心:“要不明日再試試?”
“你師父快到了,等他來了再說。”
一提到師父,柳逸頓時沒了脾氣。
段凌不再藏住身形,同他一起往客棧走去。
這時正值黃昏,天色將暗未暗,段凌走著走著,忽見一人從街角轉了過去。這人烏髮如墨,面容白皙,雖然只瞥見半張側臉,但是被落日的光一照,像極了某一個人。
段凌頓覺心頭狂跳,一時忘了身在何處,立刻追了上去。
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段凌空有一身武功,在這等市井街頭卻使不出來,很快就被熙攘的人群擋住了視線,直追了兩條街也不見那人的蹤影。他不得不停下腳步,茫然地環顧四周,眼前掠過一張張陌生的臉孔,與他心上那人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
倒是柳逸也追了上來,道:“段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現魔教的人了?”
“不是。”段凌擺了擺手,問,“你剛才有沒有看見……?”
說到一半又頓住了,只覺嘴裡發苦,不知該如何問下去。陸修文早已死了,豈會出現在這裡?
“看見什麼?”
“沒什麼,是我認錯人了。”
段凌三言兩語帶了過去,送柳逸回客棧後,自己卻並不進去休息,依舊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
陸修文是在他懷中斷氣的。
他抱著他,從天黑到天亮,感覺懷中的身體由溫熱變得冰涼。
世上自然沒有起死回生之術。
就算別人跟他長得再像,也沒有絲毫意義。陸修言難道不像他麼?卻也永遠替代不了他。
段凌想到這裡,被攪亂的心總算平靜下來。
但他心中始終有一個疑惑。便是那日他們送陸修文的靈柩回落霞山,卻有魔教的人半路暗算,調開了他跟陸修言,將陸修文的首級砍了去。他當時怒急攻心,只當是左護法要懲處陸修文這個魔教叛徒,但後來冷靜下來,才發現一些疑點。一是陸修文早已死去多時,不可能流這麼多血;二是他曾經日日抱著陸修文,十分熟悉他的身體,而那少了頭顱的屍首……總有些不對勁。
難道有人故意換走了陸修文的屍體?
這又有何目的?
不論真相如何,只有那魔教的左護法能夠解答了。
天色轉暗,路上行人漸漸變少了。段凌想得過分專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一個僻靜之處。
他這半年來勤於練武,所學的魔教功法又進了一層,耳力自是遠超常人,只走得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輕微的動靜,似有人悄悄跟在後面。
段凌眉峰一揚,心想柳逸的計劃沒有成功,他自己倒被人盯上了。他當下不動聲色,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繼續在街上走了一會兒,然後折回了客棧。
跟蹤他的人似乎並不打算對他動手,只在窗外探了探頭,便轉身離開了。
段凌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又等了片刻,才開啟窗子跳了出去,遠遠的跟上那人。他輕功既高,隱藏氣息的手段自然也是高明,跟蹤他的黑衣人根本毫無所覺,胡亂在城裡繞了幾個圈子後,朝城東的一所大宅子奔去。
那宅子外表破敗,像是廢棄已久,許多年沒人住過了。段凌跟著那黑衣人翻牆而入,卻見裡頭造得美輪美奐,亭臺樓閣、流水假山自不必提,園子中央還有一處人工開鑿出來的湖泊。湖邊種滿奇花異草,湖心還建了一座亭子,四角飛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