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負心薄倖(第1/2 頁)
李南絮輕笑一聲,朝輕影看了一眼,輕影很快會意,從雜亂的證據箱中翻找出了一根紅綢,拎到眾人眼前:“此紅綢乃錦禾公主親筆所寫,惟願君安,兩情長久,可見錦禾公主在離京之前已有心上人。”
與此同時,李南絮從衣襟裡掏出另一根紅綢,一陣過堂風吹來,紅綢隨風飄揚,略帶潦草的字跡格外醒目。
“鵬北海,風朝陽,得成比目歸故鄉。”李顯和張秋實異口同聲地念了出來。
李南絮道:“諸位都是通曉詩書之人,應不難領會詩中表達的願景,功業有成,與心愛之人攜手與共,說起來也算是美好的,坊間傳言,長澤寺的菩提樹需署名才靈驗,而這條紅綢的署名為‘善若’,正是莫校尉的表字。”
張秋實也點頭道:“不錯,我朝勳貴之家除了會給家中晚輩取正式的學名,亦會在二十歲行冠禮之時,由參加冠禮的尊崇者為其取字,‘善若’的確是莫校尉的表字,本官當年參加過莫校尉的及冠禮,還有一些印象。”
莫珩看著李南絮和輕影手中的紅綢,似靈魂出竅般怔忪許久,紅綢上的字字句句似滾燙的星火,灼得他險些睜不開眼。
他低頭笑了下,似有所感般回道:“這條紅綢應是下官多年前去長澤寺祈福時所寫,掛在後山的菩提樹上,怎麼,這與案子也有關聯?”
李南絮道:“莫校尉的紅綢掛的實在是巧,怎的就剛好與錦禾公主的祈願紅綢掛在了同一根枝丫上,並且用的是同種布料的紅綢?”
莫珩道:“應是巧合,這根紅綢是我在寺廟外的一處小攤上買的,兩文錢,或許公主也是在那處買的吧,至於掛在哪根枝頭,下官的確是記不住了,殿下您莫要誆下官。”
“不重要。”輕影在一堆物證中翻找許久,終於找到一幅字畫,她握住軸杆往下一送,儲存完好的牡丹圖便呈現於眾人眼前:“諸位看仔細了,這幅牡丹圖是當年參加蘭亭之會的竹野閒翁所繪,圖上的提字可證明時間地點,同時,圖上的字跡與紅綢上的字跡幾乎無二,既然莫校尉已經承認紅綢乃他所寫,那這牡丹圖的作者竹野閒翁,不是莫校尉又能是誰?”
“啊!”顧彥椿驚撥出聲,指著紅綢和牡丹圖大笑道:“我怎麼沒想到,對啊,人在下意識時提筆時是不會刻意改變寫字習慣的,兩者字跡一樣,竹野閒翁就是善若,而善若便是莫校尉,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輕影道:“今日顧少卿請諸位一人繪了一幅臘梅圖,張大人、李大人,孫將軍都極盡功力畫出了栩栩如生的臘梅,唯有莫校尉畫得最為粗糙,莫校尉既然參加過蘭亭之會,縱然畫技不出眾也不至於似小兒塗鴉,想來是有意隱瞞。莫校尉,你若非心中有鬼,怎會作出這樣一幅毫無章法的臘梅圖?”
莫珩看一眼輕影,又看一眼牡丹圖,狹長的眉眼微微眯起,道:“即便我是竹野閒翁,那又如何,畫技不精便是有罪嗎?僅因為錦禾公主房中有莫某所作的畫,莫某就成了兇手嗎?可是莫某在送親北上之前,根本就不認識錦禾公主。”
“不,你認識,你不僅認識公主,更與她有過不少羈絆。”輕影看向他,目光篤定:“我看過你的戶籍卷宗,去年上元燈節杏安樓大火,你因救下諸多百姓有功得到了提拔,但你本是護送林興武赴京上任的,家中並無什麼親人,按理說在京中逗留的時日不應太長,但是那一次你回京,足足逗留了十餘日,直至過完上元燈節被提拔。莫家老宅在醴泉坊,距熱鬧的西市極近,離東市卻相距甚遠,而你在上元燈節那晚卻出現在了東市的杏安樓。我今晨特意去過宣王府,問過宣王妃,錦禾公主的生辰是正月十五,當晚公主在杏安樓擺了一桌生辰宴,卻並未邀請親朋好友,也是那一晚公主遭遇了大火,敢問莫校尉,你既赴了生辰宴,又救下了錦禾公主,又怎能說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