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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就等著看你如何把春松居變成你的天下。”尋蝶無謂地攤手,事情若真如此簡單,她何苦把自己逼得夜不安枕?
一到傍晚,春撥樓裡的賓客已經落坐得差不多,尋蝶留了個視野良好的角落位子,與鳳歧、梓姨、小喜兒邊用晚膳,邊等著梅家姐妹開場演出。
鑼鈸聲敲過三響,賓客發出如雷掌聲,舞臺兩側頓時飛舞出四條粉彩絲帶,形如破曉祥雲,梅家姐妹身著白色絲綢舞衣,發系清香白蓮,緩緩旋入場中,清新脫俗的氣質立刻贏來讚揚。
“好呀!跳得好!”
一曲舞畢,梅家姐妹優雅一揖,迅速下臺換了裝束。但兩人才剛回到臺上,下一首曲子前奏未完,主座上的陳老爺突然出聲喝止。
“等等!今天沒有尋蝶嗎?”陳老爺怎麼聽就覺得少了一味,聽不進心坎裡,這琴曲不像是出自尋蝶的巧手。他捏著酒杯站起。“梓老闆——人呢,還不快點給我出來!”
“陳老爺,有什麼指教嗎?”鳳歧代替梓姨出面,陳老爺一見是新來的無毛管事,態度可嗆了。
“你們分明是騙錢!隨便找個琴姬躲在屏風後就可以魚目混珠了嗎?太不講信譽了吧!我以為伴樂的是尋蝶,才開出七百二十兩的天價啊!”陳老爺簡直氣炸,其他客人聽到這番言論,也開始憤憤不平。
“沒的事沒的事,陳老爺,半個月前我們就在門口貼單子,言明以後初一、十五春撥樓大場皆由梅家姐妹妙舞演出,可沒有欺騙您的意思呀!”
梓姨也連忙出來安撫,免費加開三壇酒,陳老爺還是不領情,直嚷著要退錢。
梅青丹哪堪這等羞辱,尤其她視為眼中釘的尋蝶也在現場,教她面子掛不住。
“在京城,千金難求梅家舞,你只花了七百二十兩就該慶幸了,再說尋蝶琴技不過爾爾,根本彈不過兩刻,要她為我伴樂,簡直是糟蹋我的舞!”
“青丹——”梓姨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她這樣明目張膽地斥責陳老爺,還要開店做生意嗎?
她望向鳳歧,希望他能幫忙調和,卻見他一點也不吃驚,好似梅青丹說出這樣的話是再正常不過。
她突然有些後悔沒聽他的話,退了梅青丹的聘書。
花錢受氣的陳老爺砸了手中酒杯,指著臺上的梅青丹大罵:“什麼千金難求梅家舞?我呸!到隔壁的月牙坊不用五十兩就有梅家人為我獨舞,你算什麼東西?!來人,我們走!”
“陳老爺,何必生這麼大的氣?京城人麼,眼界高了點便是,對她的話認真,就是跟自己過不去。”這時,尋蝶忽然笑盈盈地迎上,以眼神示意,要鳳歧有所動作。
不行。他用唇形回答。
“不行也得行,快去快去。”她揮揮手,要他照辦便是。
這丫頭,真拿她沒辦法……鳳歧搖頭。相形之下,他還沒有她如此在意春松居呢。
“哼,還真敢說呢,京城人了不起嗎?我到京城也是橫著走的,這種素質的舞姬你們也捨得花錢,梓老闆,我對你的眼光真失望哪!”
梓姨只得拚命鞠躬哈腰,其實滿腹心酸,只是尋蝶的表現倒讓她驚喜,以往漫不經心、只懂作曲撫琴的她,居然親自為陳老爺倒酒,讓他舒心以挽救春松居的名聲。
“蝶兒,你要的東西。”不到半刻,鳳歧便取來黑檀木琴。
“謝謝。”他果然懂她的心意。“歧,這兒有我,你去安撫其他的客人吧,別擔心,說不定我能成為你的賢內助呢!”
“現在已經是了。”
兩人會心一笑,梓姨卻完全笑不出來。都什麼時候了,還可以眉來眼去?
“陳老爺,你今天以高價標下主座,如果讓你敗興而歸,肯定是我們春松居不對了。上回我撫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