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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雲火燒似的,大片大片的橙色在天上鋪陳開來,唯有正西方位的一顆蛋黃藏在雲層裡,像調色盤上蘸的一抹橘黃。
傅羽舒整理好物品,把最後一本書塞進書包。
教室裡此時已經沒什麼人,穿堂風從窗的另一側吹到門口,吹來一絲初夏的意味。傅羽舒剛把書包背起來,就見一個男生來到門口,敲了敲門:「請問,傅羽舒在嗎?」
傅羽舒抬頭:「我是。」
「天台上有人找你,你快去啊,等著你呢!」
男生說完就跑了,一陣風似的,等傅羽舒回過神來,那人已不見了蹤影。
剛才的匆匆一瞥,傅羽舒沒看清那人什麼樣,總歸是個陌生人就是了。他不僅跑得快,語速也快,好似有什麼不得了的急事似的。
但傅羽舒不慌不忙,甚至還有功夫把凳子靠著桌子擺正,才慢吞吞地往外走去。
他在學校根本沒什麼朋友,周妙妙早走了,剩下相熟一點的就一個沈觀。沈觀當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把傅羽舒叫去天台,幾乎是一瞬間,傅羽舒就明白那男生是誰派來的。
由於學生不多,學校的教學樓建得並不高,只有三層。所謂的天台,不過是教職工們曬被子的地方,偶爾有學生逃課至此,聚眾幹些對於學生們來說離經叛道的事。
傅羽舒原本是打算不搭理的。
他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往外看,太陽還沒下山。前幾天他和沈觀說好一起回去,現在也沒見人影,等待之餘,傅羽舒忽然改變了主意。
他所在的教室在二樓,原本下樓的步伐微微一轉,往上去了。
樓梯狹窄,散發著陳年累月的潮濕味道,角落裡還有許多抽到底的菸頭。傅羽舒雙手握在書包肩帶上,推開了天台的門。
今天是個大晴天,夕陽沒有正午的陽光烈,但熱度卻不減。樓梯間尚且有陰影,邁過門後,鋪天蓋地的熱量就爭先恐後地沖向了傅羽舒。
夏天真的快來了。
傅羽舒的腦中莫名響起這句話。
下一秒,身後的鐵門「嘭」的一聲關了。
天台的面積很大,角落裡堆積著許多木箱,積了很厚的一層灰。約莫是學校的雜物間滿了,才將東西堆積在天台。
有兩個人從東南方的角落裡走出來,面帶倨傲與鄙夷。
來人正在傅羽舒意料之中——是彭鳴和陳凱。
他們比傅羽舒高一些,可能是週末到來的緣故,身上原本看起來還過得去的裝扮,搖身一變,傳得彷彿不知從哪裡來的黑社會。
陳凱將上半身的衣服誇張得捲起來,露出腹部上碩大的紋身,而彭鳴一如既往地凹著造型,站在陳凱身後,彷彿事不關己的過路人。
兩人姿態不同,但眼神都一樣令人厭惡。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陳凱說。
「原來是你們啊。」傅羽舒抬眼,露出一個純真的笑,「我還在想是誰找我,有什麼事嗎?」
陳凱不答,只伸手拽了下傅羽舒的領口,把人拽到跟前來:「書包給我。」
「書包?」傅羽舒愣了愣,「你們是來借筆記的嗎?」
「少廢話!」
陳凱在天台等了不短的時間,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當即就猛地把傅羽舒的書包粗魯地拽了下來。
緊接著,拉鏈嘶啦一聲被拉開,陳凱拎著書包底,將書全部倒了出來。
地面上攤了一地的書和筆記本,有的還是傅羽舒一筆一劃寫的預習筆記,夕陽的餘暉正好落在他端正的字跡上,像一筆彩色的注釋。
隨後,一隻腳踩在了上面,重重一碾。
彭鳴在身後陰陽怪氣地說道:「陳凱,你別太過分。」
陳凱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