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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年紀不大鬼點子一堆,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會邀功似的在沈觀面前展露自己的心思。譬如在宿舍那晚,他蹲在沈觀窗前,悄聲說的那句「是我乾的。」
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時的他好像覺得這件事難以啟齒的似的,沈觀都問了兩遍,他還是沒有回答的意願。
好像忽然之間,他們中間有什麼東西悄悄改變了。
一路無話,兩人的步伐不算快,走到校門口時,那扇網狀大門已經關了半邊。雲層外的光層層疊疊覆蓋在冷質的鐵門上,為其添了一絲暖。
門外,一個熟悉的人影開著長摩托等在外面。
傅羽舒卻停住了腳步。
「又怎麼了?」沈觀蹙眉回頭問道。
傅羽舒抬頭往外望了一眼,沈觀的師兄正百無聊奈地等在外面,似乎是來接他們的。沈觀剛才似乎也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打算等來傅羽舒的回答。
豈料傅羽舒認真起來:「我的意思是,我猜到把我叫上天台的就是他們倆。」
沈觀一愣,隨即嗤笑道:「那你就是自投羅網?」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奶奶教的。」傅羽舒一字一頓地說道,「所以,我要是想弄他們,就必須先讓他們對我幹點壞事。」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彷彿傅羽舒讀的九年義務教育早早地還給了他的老師們,但沈觀卻破天荒地聽懂了。
他突然想起沈家老宅裡的那隻爬到他背上的青蛙。
回想起來,傅羽舒對誰都是一幅溫溫和和客客氣氣的乖巧模樣,按理說,沈觀他剛從城市裡回來,傅羽舒沒必要一上來就和他作對。
除非,他做了什麼令傅羽舒覺得被冒犯到了的事……譬如,重逢時,隔著層層雨簾中沈觀對傅羽舒那凶神惡煞的一眼。
所以……他前腳回屋,傅羽舒後腳就跟過來找他的麻煩了。
原來傅羽舒除了內裡黑,還是個記仇的?
沈觀遲疑道:「……你想弄他們?」
「嗯。」傅羽舒點點頭,「週末是個好機會啊,但是之前在宿舍已經噁心回去了,要是他們沒對我做什麼,我卻去弄他們,就是做壞事啦。」
沈觀無言以對。
這小子不僅記仇,還睚眥必報,你來我往算得比誰都清楚,既守序又愛亂來,彷彿身上藏著兩個南極對立的矛盾體。
沈觀饒有興致地問:「那你打算怎麼弄他們?」
傅羽舒不答反道:「我去過陳凱家裡,見過他爸爸。他爸爸很兇,聽說年輕的時候坐過牢,在家裡最愛幹的事就是拿著擀麵杖把陳凱往死裡打,所以才養出陳凱這種人。」
他抬頭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沈觀,點到為止。隨即話音一轉:「還有彭鳴。他媽媽人還不錯,爸爸是村裡唯一的醫生,德高望重。前些年,村委會還給他頒發了一面錦旗……但是,我知道,彭醫生在外面有人。」
沈觀:「……這些你都是從哪裡知道的。」
「我喜歡在村子裡到處走動啊。」傅羽舒笑了笑,「他們挺喜歡我的,我去哪都受歡迎。」
沈觀沉默了。
遠處,師兄轉過頭,終於看到在門口的兩個人,微笑著朝他們招手,傅羽舒也笑著回應。
「傅小雀。」沈觀叫他,「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傅羽舒坦然道:「我自己學的啊。就像陳凱家明明很有錢,但為了欺負我,還是會把我手裡僅剩的五塊錢搶走,沒有理由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在,他們並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沈觀的臉色罕見地嚴肅起來,「到那時,你怎麼處理這件事?」
被圍在天台,孤立無援,或許會遭受陳凱那種暴力分子的一頓毒打,亦或者會被堵在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