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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澡,想起晚上在街上看到的那個女人,如果問出口,是不是要像黃冰白一樣情緒失控,哭哭啼啼,然後就可能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我不想,不想和他反目,甚至分開。我鑽進被窩,抱住他的腰,「關燈。」
「不說累了嗎?」
「累,明早還要上班,但也想。」
做完林子樂靜靜地抱著我,其實我沒睡著,心裡數著他在我頭頂的呼吸聲,回憶和幻想著剛剛我們做的翻雲覆雨的事情,迷糊的睡意和興奮的餘溫縈繞著我。然而我發現他悄悄鬆開了我,輕輕把我放到枕頭上。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感覺腳底有東西在動,然後一切再次安靜下來。
我睜開眼,借著適應黑暗的那一點模糊視線看清了枕頭邊上空空蕩蕩。我屏住呼吸,悄悄抬起頭,床尾有微微隆起的黑影。
他拿著枕頭睡到了床尾。
我至今記得那時候從巔峰跌入谷底般猛然清醒的感覺。之前的溫存頃刻不見,我像被拋棄在大海里的一葉扁舟,風雨中浮浮沉沉,飄搖不定。孤獨和失落的海浪席捲而來,將扁舟徹底打翻。
我是早上 6 點鐘爬起來的,他和我說過不用做早飯給他,我還是倔強的打了豆漿,蒸了幾個小籠包。他起來洗漱完看見桌上的早餐,撿起一個包子塞到嘴裡:「不是跟你說不用給我做早飯嘛,我來不及吃了。」
他叼了一個小籠包就要出門,我拉住他,踮腳,糊了一嘴油。
我坐回餐桌前,看著缺個角的一盤小籠包,眼淚不由自主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沒幾天時間,黃冰白說她好像對某個男人有心動的感覺了。
「你說你喜歡上誰了?」我不可置信地問,前幾天還喝的酩酊大醉,轉頭就要投入新的懷抱,神速啊。
「那也倒不是,就那一刻挺有好感的。我算明白了,我不是餘情未了,我只是心靈空虛,又不甘心這麼多年的情誼他居然瞞騙我,我怎麼能在這種人身上自怨自艾。這回看到那個男的,我發現我的心又活過來了。」
「他是做什麼的?怎麼認識的?人怎麼樣?」
「你問題真多哎,可惜我看上他,他好像沒看上我,我也不知道他姓誰名誰。說起來還挺有意思的,那天晚上我穿著睡衣頂個大油頭出門買夜宵。在我們家樓下小吃攤要了一份變態辣雞爪,轉身時沒注意撞了他一下,我和他道歉他沒理我,還跟老闆說要兩份變態辣。本來挺生氣的,我都道歉了他當我空氣。後來看他拿著雞爪坐路邊啃,就感覺有點那個……你明白吧,心裡癢癢的。我有點後悔,應該問他要聯絡方式的,唉。」
「你有點莫名其妙唉,路邊啃雞爪,想想那個畫面都很違和,你怎麼會動心?」
「是挺莫名其妙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整個人好像走出了陰影,就感覺李啟明那朵花是已經謝了,我馬上會有新的花會盛開。」說完,黃冰白一陣狂笑。
我也跟著笑起來:「也是好事,我差點以為你自暴自棄,困在裡面出不來了呢。」
「自暴自棄?怎麼可能?世上男人這麼多,我要找我的真愛。你以為都跟你似的,玩單戀,守在老公不愛的婚姻圍城裡苦等。」
我看向洗手間,捂著手機小聲調侃:「不要說這麼難聽嘛,我得不到他的心靈,至少得到了他的肉體。」
「你這是什麼?新時代的灑脫女性?」
「不得不灑脫呀。」我腹誹,「你說的,愛情是花,季節過去了,花就謝了,我們何必糾結天長地久的愛情。」
「我也就隨便說說,要你理解這麼透徹,這麼現實。」
我記得小時候外婆和我講,老陳年輕的時候,會把山上採來的野花偷偷放黃女士視窗,會裝作路過外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