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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南再度勾起了唇角,不甘示弱地回了句:「今天是我老公請我吃飯,不能讓你破費。」
她故意把請客和被請客的一方換了換。
周茗娜不明白真相,但林嘉年明白,她是在努力地守護自己最後的驕傲和尊嚴。
他的孤落寡聞與自作聰明的匹夫之勇讓她在自己討厭的人面前顏面盡失。
周茗娜卻沒有就此打住,又十分「體貼」地說了句:「算了吧知南,咱們倆誰跟誰啊,你就別在我面前硬撐了,我聽咱們同學說你現在挺不容易的,都和家裡人鬧掰了,況且你和你老公掙點錢也不容易,天天累死累活地給人家打工,幹嘛跟我客氣呀?我又不會在齊路揚面前亂說。」
常言道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然而周茗娜這幾句話卻將「打臉」和「揭短」佔盡了。
許知南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用力地抿著雙唇,下頜緊繃,處於憤怒爆發的邊沿。
她幾乎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也維持不了自己的風度了。
就在這時,林嘉年突然開了口,從容不迫地回了周茗娜一句:「自己賺錢確實不容易,但花起來也踏實,自力更生不丟人,而且知南很厲害,現在已經是公司的高階設計師了。」
許知南怔了一下,然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周茗娜不冷不熱地回了句:「誒呦,是嘛?」
許知南心知肚明,不是的,她就是個低階的卑微的一個月拿四千塊錢的打工人,但她絕對不能自揭短處,順著林嘉年的話說道:「就是一個小領導級別的設計師而已,工資拿的多,但就是累,平時除了做設計之外還要帶徒弟。」說完,她又嘆了口氣,滿含無奈地繼續說:「帶徒弟最累了,你記不記得咱們上大學的時候,我替導師審改咱們班同學的設計方案,每次改到你都讓我焦頭爛額,現在我天天是這種感覺,所以你在美國可是要好好努力了,不然等畢業後,你只能靠父母度日了,不過也沒關係,你家有錢,當一輩子啃老族也無所謂,我等有能力的自力更生之輩可真是要羨慕死了。」
周茗娜:「……」
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之後,許知南的眼角眉梢再度飛揚了起來,又客氣又熱套地說了句:「你快去吃飯吧,我真不用你請,別給我老公省錢,我今天就是來敲詐他的。」
林嘉年笑著附和:「隨意敲詐,樂意效勞。」
他們真的很會婦唱夫隨,搭配的毫無破綻。
周茗娜無計可施,硬是從臉上擠出來了一個笑容:「那好,咱們有空再聚。」說完,便踩著她那雙小高跟氣沖沖地走了。
許知南長長地舒了口氣,仿若終於送走了一尊瘟神。
沒過多久,精美的菜品陸續上齊,但是在用餐的過程中,許知南沒有再說過一句話,臉上也沒什麼很明顯的表情,只是安靜又嫻熟地用刀叉吃飯。
林嘉年的內心還是忐忑不安的,依舊為了那聲丟人現眼的「八分熟」而感到羞恥和抱歉。
如果是齊路揚的話,一定不會像他一樣沒見識,更不會像他一樣拖她的後腿,讓她顏面盡失。
齊路揚對她來說是錦上添花,而他卻是等而下之。
他真是處處不如齊路揚,處處透露著貧賤與膚淺,是她乾淨漂亮的人生中的一塊糟糕的汙點,如同一匹華美錦緞上被廉價的菸頭燙出來的一個焦黑的破洞。
他覺得自己玷汙了她的高貴與美好。
「對不起。」餐桌上,他道歉的聲音很低沉,卻又清楚。
過了好大一會兒之後,她才回了一句:「沒關係的。」
她是真的原諒了他,因為她的語氣中透露著理解。
理解他的錯誤,理解他的少見,理解他的膚淺,因為他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