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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巖風一直沉默,像是在思考接下來要說的話,又像只是單純跟他沒話說了,江雲意不希望是後者。
「我問你,」傅巖風掰開腰上江雲意的手,回頭看他,「七萬塊錢,是怎麼來的?」
七萬塊錢,只有兩萬是江惠清給的。
今晚江惠清在電話那頭說:「一開始是找我拿錢,說是高考完的獎勵,我給他五千,他說不夠,後來一直給到兩萬真沒辦法再多了,他以前從沒要過這麼多錢,要個幾百都算多的了,誰知道他拿了兩萬還不夠,轉頭又去找他叔要,這孩子一直很乖,他叔跟我合夥做生意很多年了,平時也照顧我們娘兒倆,給了他三萬……」
江雲意哭著把五萬塊錢的來源如實匯報,跟江惠清在電話裡說的一點不差。
傅巖風繼續問:「剩下兩萬怎麼來的?」
江雲意坐床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點兒話都說不出了,可傅巖風偏不放過他,按住他兩條胳膊,掌心的勁兒大到磨得他ro疼。
剛才那通電話,江惠清講到最後,也哭得傅巖風幾乎要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了。
「我知道我以前沒做到一個母親該做的,我對不起這孩子,所以他有什麼要求我都會儘量滿足他,他跟你感情好要去找你我就讓他去,他不想留在上海讀大學我也尊重他,我只有他一個兒子,我現在掙的每一分錢以後都是他的……阿姨不是怪你,也不是怪雲意,我只是覺得,我一個好好的兒子,從來都乖得很,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變得這麼見錢眼開,要不是店老闆認識他,打電話給我,我都不知道他把我送他的首飾也拿去賣了……」
江雲意趴倒在床上,哭得幾乎暈厥。
傅巖風把他從床上揪起來,「不許哭了,起來說話!」
還有兩萬是江雲意拿了江惠清的首飾變賣得來的,近十萬的鐲子二手賣出到手只有兩萬塊錢。
「鐲子,是,是,是我媽給我的,給了我就是我的。」江雲意胸口劇烈起伏,眼睛一圈全哭腫了,一喘一喘地說話,「她說以後那個鐲子,要,要送給我老婆,那這鐲子,不就是,只能,只能給你嗎?阿姨生病住icu那麼貴,我不想,我不想你那麼辛苦了,你不要再那麼辛苦了!」
傅巖風坐在床邊突然沒話說,每次想開口喉嚨就一陣陣反酸,帶來強烈的灼燒感讓他連發個簡單的單音節詞都困難。
江雲意從床上翻下來,幾乎是連滾帶爬到了傅巖風面前,一屁股坐在他面前地板上,抱住他兩條腿,臉貼著他膝蓋,就這麼緊摟著不敢鬆手,哭了太久,以至於幾乎失聲,「我知道,我知道錯了,拜託,拜託別趕我走!」
可江雲意又有什麼錯,要說江雲意有什麼錯,全錯在他在最年輕不懂事的年紀試圖給出全部的自己,因為太年輕,又把愛情看得太重,所以才莽撞地要這世界的其他規則都繞開他執行。
傅巖風說:「你起來……」
江雲意只是拼命搖頭,像是懲罰自己一樣,從坐著換成了跪著的姿勢。
這下傅巖風沒再說話了,皺著眉一把將他從地上拽起來。
呆呆站在傅巖風面前,江雲意又低頭把臉捂上了,眼淚淅淅瀝瀝從指縫間淌出來。
傅巖風起身想去抽菸,江雲意垂手把他衣角拉住不放,紅著眼看著他,他只能把江雲意一起帶出去走廊。
傅巖風抽菸,江雲意站他身邊手還揪著他衣角不放,怕他跑掉似的,也好像是怕自己被甩掉。
今晚江雲意哭得太厲害,到現在還喘個沒停,傅巖風抽完一根煙帶他回屋,從抽屜翻了條口香糖出來給他。
江雲意不肯鬆開揪他衣角的手,傅巖風就幫他把糖紙剝了,把口香糖塞進他嘴裡。
這晚傅巖風衣角快被江雲意扯出個洞來,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