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第1/3 頁)
壽筵畢,已過巳時晚上九點鐘,阿鳳那丫頭吃醉了酒,早回去趴在床上睡得叫也叫不醒,梅錦自己頭也感到略沉,打算再留一晚,等明早再回。李東庭卻似乎有事,當夜便動身要走。族長挽留不住,只得相送。梅錦見他起身了,眾人上去紛紛告別,便悄悄退席,先行自己返回寶武家中。李東庭瞥見她起身離開的背影,向正圍過來與自己道別的眾人告了聲,出來追上去,叫了聲“梅氏”。
梅錦停下腳步,回過了頭。
李東庭來到她面前,停了下來。邊上一堆篝火,火光熊熊,照得他臉成紅色,眼睛也分外的亮。梅錦想起方才他代自己吃了鼠崽的一幕,便向他道謝。
李東庭撫了撫額,低聲笑道:“我該謝你讓了我才是。滋味其實還不錯。”
梅錦抿了抿嘴,想起他應該是騎馬來的,方才席間喝了不少的酒,便向他告辭道:“夜路難走,大人小心,一路走好。”
李東庭點了點頭。
梅錦見無話了,朝他略躬了躬身,轉身要走,李東庭忽然再次叫住了她,梅錦回頭,道:“大人還有事?”
李東庭注視著她,低聲道:“沒別的,只是怕你記掛,既碰巧遇到了,就跟你說一聲。你丈夫那事,我已經叫人在辦了,慢則半個月,快的話,再過七八天便會有訊息了。到時我會叫人通知你和你婆婆,你且在家再安心等些天,不用過於焦心。”
梅錦微微一怔,“我丈夫的事?長青?”
李東庭見她彷彿不知情的樣子,遲疑了下,“你婆婆月前來找我,請求我託個人情叫你丈夫提早回來,道你在家……有些想念,有心想託我幫忙,又覺開口不便,你婆婆不忍,便代你來見了我……”
其實萬氏去求見李東庭時,原話說的是自己兒子和兒媳婦新婚不過半年便分開,兒媳婦獨自在家,日夜思念丈夫,甚至半夜也時有啼哭,幾次被她聽到了,她於心不忍,便過來求告李東庭,求他再幫忙,讓裴長青提早釋放歸家,也好教他們小倆口早日團聚。
她既這麼說,當時又跪下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李東庭雖有些為難,終究還是不忍心讓梅錦失望,當時便一口答應了下來。今晚恰好遇到梅錦,恐她心裡記掛著這事,只是見了自己,又不好意思開口問,所以剛才主動過來告知進度,好叫她放心。
梅錦呆住了,愣神片刻,想起前些時日,萬氏從鈞臺回來後便絕口不提再讓自己去求李東庭那事,整日也樂呵呵的,她還當她放開了念頭,做夢也沒想到,她竟然已經揹著自己去見李東庭。
現在仔細想想,應該就是那幾天她從鈞臺回來時,順道可能也去了龍城。
梅錦見李東庭說完,眼睛便落到自己臉上。或許是邊上火光的緣故,或許乾脆就是她多心,總覺得他看著自己的眼神略微閃爍,彷彿帶了點探究之意,和平時不大一樣,臉慢慢地漲熱,慌忙解釋道:“李大人,這恐怕是個誤會,我並沒有叫我婆婆再去找你說我丈夫的事。你之前已經出力許多,我怎會再去拿這個煩擾你……”
她極力解釋著,因為羞慚面紅耳赤,落入李東庭眼中,卻成了羞澀難當。
李東庭定定望著她緋紅面頰,腦海裡忽然躍出當日在濮寨時她與少年丈夫親密相處的一幕,當時情景猶歷歷在目,又想到萬氏來求告時,說她深夜思念丈夫無眠,乃至暗自飲泣……或是方才酒喝的確實多了,腹內一陣酒意翻湧,聽她還在費力解釋,壓下去了,微笑寬慰道:“無妨,我心知的。你之前助力我極大,為你解憂是我分內之事,且這於我也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往後若再有用的到李某的地方,只管開口,無需顧忌太多。”
梅錦聽他這麼一本正經地安慰起自己,心知再解釋也是說不清,更不可能開口要他把裴長青的役期再恢復到原來的兩年,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