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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下午的一場演奏會結束,外面的天還沒黑。
散場後人流量有些大,演奏廳外的私家車也一下子把馬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阮一看了看有些擁擠的地鐵口,皺起了好看的眉,最後還是決定穿過巷子原路返回。
剛來的時候,她看見路邊有家甜品店,打定主意先去吃點東西,吃完了也能從那附近的地鐵口下去,人應該就會少一些了。
這回,她可以換一條路探索一下衚衕。
這麼想著,她背上包就準備往衚衕裡穿。人還沒過馬路,突然就聽見身邊一陣嘈雜。此時正值公交車停靠,巨大的車身和發動機的震動聲遮擋了大部分過路人的注意力。
順著聲源側頭一看,一個年紀和她相仿的男生騎在腳踏車上,一條腿踏著地面保持平衡,另一條腿半曲依舊搭在腳踏上,隔著幾個人的距離這麼看過去,雖然穿著牛仔褲,也擋不住褲子下面雙腿優美流暢的線條。
他側著頭,正和麵前的老奶奶說著什麼,語氣有幾分急,但聽不真切。
說話間兩人似乎就起了爭執。
老奶奶拉了一下男生的衣角,男生有些厭煩地揮手拂了開去,右腳一用力,把腳踏車往前蹬了半米,臨走前還回頭說了兩句什麼。
聲音完全被公交車發動的巨大噪聲給遮蓋了去,她半個字都沒聽見。
阮一起初還以為是祖孫倆吵架,一轉眼老奶奶跛著腿顫顫巍巍又和旁邊的一姑娘說上了話。兩人交流了一會兒,姑娘半攙著老奶奶一點一點往馬路對面走去。
這下她基本就清楚了,原來是一個老年人求助幫過馬路的故事。
那剛才第一個男生真的是太禽獸不如了,天子腳下,皇城根底,不僅沒有發揚一下樂於助人、尊老愛幼的優良品質,還不耐煩地把老奶奶趕走了?
這得是個什麼人吶。
少女暗暗咋舌,見人行橫道上綠燈亮了,老奶奶也有人幫忙了,也順著人流往馬路對面過去進了衚衕口。
衚衕裡住的大多是年紀大了些的人,人老了生物鐘彷彿也被往前撥了一格,幹什麼都比其他人都早一拍。
天兒還沒亮就起了,剛擦黑又睡了,這會兒衚衕裡像是說好了似的,都飄起了飯菜香來。
看時間其實尚早,阮一慢悠悠地在衚衕裡頭晃了起來,循了條不同來時的路慢慢找方向往下車的地方走。
走了一會兒確實又見識到了幾個有意思的衚衕名,不僅有用當初建衚衕的用途做名稱的,還有用人名兒的,形容大小規模的,美好寓意的,各不相同。
有時走著走著,會有騎著車打著車鈴穿行而過的其他路人,有時候整條衚衕從頭望到尾就只她一人。
阮一剛打算轉個彎拐進下一個衚衕口,後面一陣車鈴打斷了她。
她下意識地往邊上靠了靠,等了幾秒旁邊卻沒有想像中穿行而過的人。她一回頭,見一男生半弓著腰雙手支撐在腳踏車把手上側頭看向她。
人她是不熟,可是車熟啊。
放得老高的車座椅,還有這輛價格不菲的山地車,之所以印象這麼深刻‐‐那是因為前不久剛在演奏廳門口的馬路上見過。
阮一內心一聲冷哼,原來這人就是剛才那個給他們社會主義接班人丟臉的小辣雞啊。
帶著這樣的情緒,她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人。
這人兩側剃的寸兒短清清爽爽,中間卻順著腦殼的弧度往後留了個蓬鬆的大背頭,額前幾縷沒捋順溜的碎發隨著巷子裡的穿堂風凌亂地飄著。
劍眉下的一雙眼彷彿帶著笑意,清澈明亮,此時正友好地看著她。阮一很難把眼前這麼一個面若冠玉目若朗星的男生和剛剛那人聯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