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第1/3 頁)
她問母親能不能留下來和她一起。
言佩珊說:不行。
她便哭了。她想和母親一起回家。
然而母親就此消失了。此後五年,她再也沒有見過母親。直到十二歲上,她拿了獎,師父給了她一筆錢,她憑著僅存的模糊記憶,買火車票回了y市。
再見到母親時,母親笑得像一朵花,哭得像個淚人。
她卻對母親很恨,言佩珊,你怎麼這麼鐵石心腸,說把她丟下就丟下。
餘飛的淚落得越來越多,哭聲越來越大,最後變成毫無風度的嚎啕大哭、放聲嘶吼。
十六年前是,十六年後也是,都是毫無徵兆的。
言佩珊,你怎麼這麼鐵石心腸,說把她丟下就丟下,讓她一個人來看這一場《帝女花》。
餘飛哭了很久,她也不知道哭了多長時候。到最後,她也發不出來聲,疲憊無力地坐在亭腳水邊。水中,她的倒影慘澹頹喪,像一抹遊魂。
這時候,她忽然聽見有人在外面喊了一聲:
&ldo;阿翡!&rdo;
她耳根子一緊,登時渾身緊繃了起來。她凝神諦聽,那人又喊了一聲,她確信自己沒有聽錯,那人喊的正是&ldo;阿翡&rdo;,而那聲音清越,正是關九。
&ldo;去哪兒了?說是等不到廁所就到這裡來就地解決一下的嘛……誰知道我在車裡等了這麼久也不出來,掉坑裡了嗎?……喝那麼多水,中間還嫌洗手間髒不願意去,現在人多找不到地兒了吧,活該!&rdo;
關九嘟嘟囔囔的抱怨聲從外面小花圃清晰地傳來,見沒人應,她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個八度:
&ldo;你好了嗎?我進來了啊!&rdo;
餘飛微驚,抱緊雙膝,往亭子的陰影裡縮了縮。好在她今晚穿的是一件顏色偏深的葛布旗袍,在夜色中非常不顯眼。
關九進來後,四下裡巡視了一週,甚至走到假山邊上仔細看了看,都沒發現半個人影。她十分迷茫,自言自語道:&ldo;奇了怪了,也沒見他出大門啊,這麼一個大活人,還丟了不成?&rdo;
她又向外面花圃走去,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餘飛遠遠地看見她撥了個電話。
這時候,餘飛只覺得眼角亮光一閃。
作者有話要說: 小麗他,除了長得漂亮點,實在沒什麼男主光環
感覺自己對不起他
抱緊我的小麗
☆、農夫山泉
循著一閃而滅的亮光望去,餘飛只見距離不遠處,一片模糊的黑暗中,翹出來反射著銀鱗般月光的枝葉正在無風搖晃。
餘飛死死地盯著那片黑暗。她感覺到她在凝望深淵,而深淵正在敵意地與她相望。
良久的僵持過後,她聽到了很輕的一聲別無選擇且無比致鬱的拉鏈聲,黑黢黢的樹叢如水螅一般分裂,一道黑影走了出來,手裡拎著一瓶農夫山泉。
年輕男人黑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從她身邊走過,身上有依稀的松柏淺香。他身上的兩隻大眼睛,彷彿詭異地乜了她一眼。
餘飛抱著臂,不冷不熱地說:&ldo;你挺有公德心啊。&rdo;
雖然不在y市久居,她對y市卻總有一種歸屬感。對於這人這種汙染環境的行為,她非常不齒,更何況是在戲樓這種高潔雅緻的地方。
年輕男人本已經走出去幾步,忽然又折返回來,和她面對面地站定,手拎著那個農夫山泉的瓶子到她視線平齊處,晃了晃,晃出激盪的水聲來。
他冷著聲音說:&ldo;你看清了,我的確很有公德心。&rdo;
倒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