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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親王猛的站起身,愣愣的看直了眼。
完了!承晚一陣心駭。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 一旁的顧諳之就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將自己的外袍三兩下脫了下來,從承晚頭上罩下將她裹住,抱著她翻身上馬策馬狂奔出了馬球場。
因為是上巳節,城中人基本都去了城外踏青,所以一路上人並不多。
顧諳之一路狂奔,一直將馬騎進了後院才牽緊韁繩停下來。
今日書院中的人都在馬球場觀賽,這會兒書院中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承晚被外袍包著,好聞的皂角清香充斥著她的鼻腔。顧諳之將她緊緊抱在懷中,滾燙的胸膛貼近她,撫平了她的焦灼與不安。
馬停了,顧諳之將自己的外袍掀開,說聲「得罪了」,接著將承晚抱下馬。
承晚的衣服上有被馬球擊中的痕跡,顧諳之眼中難掩心疼之色:「疼嗎?」
承晚搖搖頭,又點點頭:「疼。」語氣裡帶著些委屈巴巴的味道,讓顧諳之的心軟成了一灘水。
她看著顧諳之,這才後知後覺的吃驚起來:「你!你知道我是女人?!」
顧諳之點點頭,神色平常:「夫子你女扮男裝的手法並不高明,」他指了指承晚的耳朵,「你的耳朵上還有耳洞,也沒有喉結。若不是其他人與你接觸不多,想必應該很多人都能看出來。」
呃……
那這麼說他並不是個斷袖?所以蒼濬也並不是斷袖?
承晚摩挲著自己的耳垂,有些懊悔自己的粗心大意。
顧諳之彷彿看出了她的心思,似笑非笑的說:「你該不會一直以為我是個斷袖?」
承晚乾笑兩聲擺擺手:「哪有哪有。」
「所以你才一直對我的心跡避之不及?」
這話雖是個問句,顧諳之的語氣卻十分篤定。
承晚小聲咕噥道:「誰讓你不早說……」
算了,現在不是關心這件事的時候。
她想到李復照,揉著被馬球擊中的手臂恨恨的說:「我就知道謝春山這人沒這麼容易服軟,這個豎子!竟讓李復照在馬球賽上偷襲我,害我當眾出糗!」
李復照哪裡能想到這種損招呢,況且就算能想到他自己也不敢這樣做。若是馬球賽上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事傳了出去,那往後清暉書院的學子還怎麼做人?更要命的是這還是當著誠親王的面,孫九臺回來不扒了李復照的皮才怪。用腳趾想也知道這種蠢到家的招數只有謝春山這個蠢驢能想出來。
承晚又眉頭微皺,看著顧諳之說:「你今日為何要救我?你可知道,每一批輪值夫子的名單都要由皇上親自過目。我女扮男裝混進書院乃是欺君之罪,若是追究連坐,你這輩子的前途就全毀了。若是剛剛你不救我,只問罪我一人即可,何必要為了我搭上你自己。」
顧諳之眼神柔軟,語氣也十分輕柔:「我當然知道,但我甘願。我活了快二十年,只有你惦記我,照顧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哪怕是為了另一個人,這些恩情我也必當湧泉相報。若是我剛剛不救你,只怕這會兒等著你的還不光是欺君之罪。」
承晚心裡一驚,有些納悶。
顧諳之解釋說:「你沒有看見誠親王看你的眼神嗎?」
有風吹過,承晚烏黑的髮絲自身後飄揚,明明不著粉黛的一張臉卻格外的惑人心魂。他嘆了口氣,手微微抬起,好似想撫摸承晚的面龐。不過也只是想了一下而已,最終他的手也沒抬起來。
「你這樣的容貌落在誠親王眼裡,只怕他一定會像皇上請旨要了你去。他勢必會給你戴上一頂讓你將功贖罪的帽子,而皇上看在誠親王的面子上也很可能會應允,但到那時你若不從……很可能就不是簡單的欺君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