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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心卻是搖頭，凝眉舉腕，手中墨筆行走片刻不停。

上首，藍底金字的佛經，擺的方方正正，不知情的，還真以為她此刻正心急火燎得在抄寫佛經呢。

晚間回府時，夜色寂寥，悽清的街道往來行人都少，踢踏踢踏的馬蹄聲傳的越發悠遠。

慕正澤輕鬆入了大門，可是顏心卻被等候在一旁的丫鬟攔了下來：“二小姐，夫人在堂梅閣等你許久了，還請隨婢子就去吧。”

語氣不善，一雙眼睛上下打量，十分不客氣。

顏心接著門廊得燈籠一瞧，這不是張氏身邊最得力的四女婢之一的秋霞麼，平日裡就屬她給張氏出的壞主意多，瞧著沉沉靜靜得性子，可那心眼比另外三個加起來還多，平時裡對慕顏心也頗為不屑，從來瞧不進眼裡去。

可如今瞧著她看慕顏心一臉得意的樣子，眼睛高得叫人分不出誰才是這家裡的主子，話一說完便甩了帕子，鼻子裡嬌哼一聲，竟是不等顏心作答先一步而去。

慕正澤欲要上前，可卻被顏心攔住，不希望張氏與她的鬥法，把他也捲進去：“哥哥還是先回去吧，這麼晚了，後院你如何去得。”

入了夜，張氏也定了規矩，凡是搬出外院的少爺們，就不能再往後院裡鑽了。

“張氏不知又出了什麼么蛾子了，妹妹這番過去，還不知道她又想著怎麼折騰人呢，我還是跟著過去看看吧。有我在，她也還能收斂些。”

說著，提步而去，顏心攔不住，可心中委實不願此時慕正澤過去。

父親根本不為他倆出頭，張氏若要發作，一個能教訓得，二個也教訓得，而且，哥哥一個男人，怎麼也不好在後院跟張氏等人分辨，還不如自己過去。

瑞卿還牽著馬車在後頭呢，顏心當下只好喊了瑞卿，道：“去拉著少爺趕緊回去，他身上還帶著傷呢。趕緊回去熬藥，伺候哥哥抹藥才是。”

瑞卿急忙將韁繩扔給門上的小廝，追過去也要攔慕正澤。

“哥哥便聽我的吧，若是有什麼不好，我就讓綠珠傳話過來，這還不成？”慕顏心笑著拉他，其實她心裡也在打鼓，張氏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以前那三年裡，也不是沒動過板子，也不是沒讓跪過祠堂。

慕正澤搖搖頭，眼中帶著恨色：“到時候就是綠珠也脫不開身了，你不是要任人宰割？”

“哥哥放心吧，張氏不會拿我怎樣的。”一副成竹在胸的神色。

慕正澤猶豫，前頭秋霞本已經走的不見人影了，可能發覺人沒跟上，急匆匆又跑了回來：“哎呀，二小姐可別再耽擱了，夫人還在那兒等著呢。”

卻是一臉的埋怨不耐，就差伸手扯著顏心速去。

“我跟心兒一起去。”說著，慕正澤已經一馬當先，躍過秋霞。

秋霞一愣，叫道：“少爺可別跟過去，夫人只是與小姐說說話，哎呀，這麼晚了，後院您怎麼去得？”

語氣裡的急切慌亂卻是誰都聽的出的，張氏果然是來者不善。剛入府時候的盛氣沖沖，後來得銳氣被挫，現今終於回覆正常了嗎？

折騰才是張氏的本色啊

顏心晃晃胳膊搖搖頭，那副摩拳擦掌的樣子好像要跟誰打架似得，臉上笑意不減，勸慕正澤道：“哥哥就先回去吧，我沒事的，秋霞你說是不是。”

秋霞強笑：“自然自然，夫人能拿小姐怎麼著。”背過身去卻是雙眼一番，顯然很不樂意在這兒應付了。

“若是夫人真拿我怎麼著了，哥哥便把秋霞賣了去吧。”顏心笑語，一副開玩笑的樣子，眼神凌厲得掃過一邊小動作不斷的秋霞，卻唬得秋霞一張臉頓時拉了下來，勉強扯著嘴角：“小姐……這，這，秋霞孃老子還在府裡，小姐真是愛說笑話。”

“你母親老子也是府裡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