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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偉後來離開了,我一個人正忙活著,忽然察覺身後有點異樣的動靜,一回頭,是孫嘉遇靠在廚房門上,正盯著我看得出神。
我大驚:“你怎麼下來了?”雙手都沾著油腥,也騰不出手去扶他。
他自己一瘸一拐走進來,四處巡視一遍,語氣十分詫異:“原來你真的會做飯?”
“你以為我只會招火警?”我拿鏟子梆梆敲著炒鍋。
“哎哎哎,您輕點兒嘿,那是漂洋過海不遠萬里特意從國內帶來的,敲漏了沒得替補。”
“嘁,真小家子氣。”話是這麼說,我到底不敢敲了。
“真難得,奧德薩的中國女孩兒,難得有人肯為男人下廚房,總嫌棄廚房油煙氣重,出門影響她的氣質。”
“不是吧。”我上下打量他半天,“憑大少爺你的條件,難道不是人哭著喊著上趕著要求服侍你?”
他挺得瑟地點點頭:“那是,其實我就怕跟我整居家過日子賢惠範兒的。”
我啐他:“啊呸。”
有種人自我感覺好得沒邊沒沿,正常人根本無法和他溝通,我轉身忙自己的。
他在旁邊呆一會兒,好像良心發現:“我幫你做點兒什麼?”
我瞄一眼他的傷腿,“大少爺您還是回去躺著吧,勞駕不起。”
他並沒有堅持,摟著我的腰輕抱一下,然後扶著牆慢慢挪出去,走著走著靠在牆上,眉頭皺成一團,看得我心臟直抽搐。
方才那一抱,我覺出無數柔軟的東西在裡面,腦袋一熱追上去:“我每天過來好不好?”
他微怔,然後哼一聲:“想將功補過?晚了,小姐!沒你地兒了。”
我正正顏色,認真要求:“不管怎麼說,你別讓瓦列裡婭再過來。”
我承認我是嫉妒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瓦列裡婭又長得那麼美,難保不舊情復燃。瓦列裡婭的那口中文,沒準兒就是他耳廝鬢摩著教出來的。雖然她很隱晦地表示,兩人在那上面並不合拍。
孫嘉遇捏著下巴,饒有興味地盯著我看,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在算計後退一步有沒有必要。
其實我這點智商,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這麼打心理戰是很累的,幾次我想放棄。
三十秒之後他說:“成,但有個條件。”
“你說。”
“你得搬過來住,我腿傷這麼嚴重,晚上也需要人照顧。”
我揚起眉毛看著他,不相信有這麼無賴的人,他還真是打蛇隨棍上。
他勝利地笑:“不捨得是吧?我就知道。你和那小警察天天眉來眼去的,以為我沒看見?”
我嚇一跳,彈起來質問他:“你跟蹤我?”
“誰有那閒功夫?”他故意冷笑,話裡話外的醋意卻難以掩飾,“奧德薩有多少中國人?你那點兒風流韻事,人人都知道。”
我惱羞成怒,一時找不到臺階下,抓過靠墊拼命撲打他,“還好意思說我?請您老解釋解釋,隊長這外號是怎麼回事?”
他一邊躲一邊叫:“哎喲哎喲,我可是傷號,你就忍心下這毒手?”
我追過去壓在他身上,不依不饒:“還有,第二回見面,坐你車上的那豔妞兒又是誰?”
他終於制住我的手臂,用力摁住:“你管得忒寬,不好色的那還是男人嗎?”
我欺負他行動不便,用手指卡住他的脖子,惡狠狠說:“再看到你拈花惹草,我掐死你!”
“死丫頭,反了你了。”他在我身下喘著氣笑,“說,你到底過不過來?”
這事真有點棘手,我放開手,恢復了正經。
其實在奧德薩的中國留學生圈裡,同居也算不得大事。常年在外,又沒父母管束,生活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