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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力士與玄宗不得不說的故事

下面這個故事，是唐朝生活中的一個片段。

司徒薛平，唐朝名將薛仁貴曾孫，與比他年長很多的太僕卿周皓有交情。

周皓，史上無更多記載，只知道在他年少時正值玄宗天寶年間（公元742年～756年），後白居易有詩《題周皓大夫新亭子二十二韻》，裡面的周皓似乎就是本文主人公。詩如下：&ldo;東道常為主，南亭別待賓。規模何日創，景緻一時新……&rdo;

此日，薛平與周皓相聚。客人中，有個八十多歲的老人，身著緋色官服。按唐朝規矩，官員三品以上的，穿紫衣；四、五品的，穿緋衣。

周皓隨口問：&ldo;您為官多少年了？&rdo;

老人說：&ldo;我本不在官家做事，而是個醫生，主治骨頭傷折。玄宗天寶初年，高力士養子被人打傷，下頜骨脫臼，我為他正骨。病看好了，高力士賞我錢千萬，賞賜我穿緋衣。&rdo;

周皓不動聲色地點頭，在場的人都沒覺得有什麼異樣，只有薛平似有所察。

客人走後，薛平把周皓一人留下，問：&ldo;剛才你神情有些不對，何故？&rdo;

周皓大驚：&ldo;司徒真是個細心人！&rdo;

薛平：&ldo;說說吧。&rdo;

周皓：&ldo;話長了。&rdo;

薛平退去周圍的僕人，與周皓盤腿而坐，後者憶起一段天寶往事：年少時，周皓為人有俠氣，長於武功，又喜美色，經常去平康坊、靖恭坊這樣的歌ji聚集地。為了美艷歌ji，頗有錢財的周皓，往往一擲千金。

當時，長安最著名的歌ji是靖恭坊的夜來，貴公子們為了夜來都快打破了頭。夜來她媽，為人貪，女兒生日那天，把訊息發布出去：你們不是都喜歡我閨女嗎？今天她生日，看看你們有什麼表現。

大家紛紛給夜來買禮物，一比高低，周皓出價最高，拔得頭籌，獲得了在生日當天與夜來歡娛的資格。宴會很有排場，周皓把皇家著名樂師賀懷智、紀孩孩都請來了。這賀懷智是專門給玄宗、楊貴妃彈琵琶的，可見當時為了夜來，周皓下了多大本錢。

但生日宴會剛開始不久，就出麻煩了：

玄宗身邊的紅人宦官高力士的養子小高來了，進門就說&ldo;散了散了&rdo;，在座的客人都嚇得夠嗆，一個個溜走，夜來母女也被嚇哭。

周皓年輕氣盛，覺得很沒面子，憑著一身武功，把小高和隨從打了。可憐的小高，尋覓夜來不成，還弄得下巴脫臼。高力士聞聽大怒，下令全城戒嚴，搜捕周皓。幸好周皓平時喜歡交結豪傑，與都亭驛（朝廷用來接待四方來使的驛館）管理人員魏貞有交情，後者介紹他到汴州俠客周簡老那裡。周皓因禍得福，因為周簡老把表妹嫁給了他，並資助其遊蕩江淮，再避風頭。

再後來，事情完全平息，周皓重返長安，輾轉進入仕途，漸漸做了大官，沒再向任何人提及這段往事。只是偶遇那老醫生，又在薛平追問下，才愴然追憶。

可以想像，令周皓動情的，大概已不再是那件事的誰是誰非，而是歲月光陰本身帶來的傷感。是啊，此時&ldo;安史之亂&rdo;初定，帝國一片淒涼，百廢待興，玄宗和高力士，都已化作了塵埃。

總覺得唐朝遙遠，發生的事必帶古意。其實未必。一如周皓這段故事。這是輕狂少年時真切的經歷，跟現在的很多事沒什麼區別。故事中，高力士雖沒出場，但一句&ldo;有少年紫裘，騎從數十&rdo;，又一句&ldo;有司追捉急切&rdo;，便叫人想像到他在當年的得寵。

高力士雖然得寵，在周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