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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回應陸紅杏的嬌笑。
範寒江將懷裡小娃兒送回他爹手上,朝範丁思安輕輕點頭。
“你回來了?之前你答允要回來看看進賢,我等了好幾日都不見你來,還特地上那女人……呃,不,是紅杏坊去瞧你的情況,沒想到你竟然帶著她回銀鳶城——”說到此處,範丁思安臉上的喜悅轉為怨懟,一條絲絹在她十指之中被擰揪得緊,語氣中多有埋怨。
“所以,你一怒之下,設下計謀誣陷紅杏?”範寒江一針見血,完全不拖泥帶水。他沒忘記陸紅杏還在牢裡受罪,他越早解決這事兒,她便能越早離開那裡。
“我、我沒有!”範丁思安臉色一僵,口氣也急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沒出言關心我的近況也罷,你沒問聲好也罷,你卻指責我誣諂她?!”
“先將下人都遣退了吧,如果你還想在他們面前維持當家主母尊嚴的話。”範寒江聲音淺淺的,淡淡叮囑。
範丁思安確實也不認為接下來要談的話題適合讓其他人聽見,她作賊心虛在先,說謊掩飾在後,不得不聽了範寒江的吩咐,“你們都先退下。”
“是。”在場的范家奴僕沒一個敢多留,畢竟氛圍不對勁。
待眾人魚貫而出,範寒江與範丁思安才繼續對談。
“你我都心知肚明,范家書鋪是誰燒的。”範寒江接續道。
“當然是陸紅杏!”範丁思安一口咬定。“她心裡怨恨我們范家,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實。加上范家書鋪一開張就搶了她的生意,難保她不會做出這種事。”
“紅杏敢作敢當,她做過的事她會承認。”他熟知陸紅杏的性子。他知道她衝動,或許做事會顧前不顧後,但至少她勇於認錯——就像她不是也向他誠實坦白,只要再晚半個時辰,她一定會親自去燒鋪子。她就是這樣,不矯飾不虛偽,那時她遺憾沒燒成鋪子的表情真讓人發笑。
“她只有在你的面前裝乖的本領高,她是怎樣的貨色,大家一清二楚!”
“不要出言傷她。”範寒江凜眸。
“全天下只剩你一個還以為她是好女人,我只是說出全城都知道的事實!”
“你為什麼這麼恨她?”範寒江沒動怒地問,炯炯目光彷彿穿透人心一般,直直透視範丁思安的心思。
“我沒有恨她!”她否認,心裡卻真真實實有道聲音在咆哮——我當然恨她!我比她認識你更久!比她喜歡你更久!比她更希望盼到你回來,我和她命運一樣,為什麼你只關心她?!為什麼你狠心不來看我……
“你為什麼恨她?”範寒江重複再問一次。
“我沒有!沒有!”
“你,為什麼恨她?”第三次。
範丁思安咬得連下唇都泛白了,在範寒江的目光逼視下逼出她的答案。
“是,我恨她,我恨她剋死進賢!恨她不守婦道!恨她紅杏出牆!恨她勾引男人!恨她不知廉恥!恨她丟了我們范家的臉!更恨你今天踏進范家是為她而來!”範丁思安終於還是忍不住面對了自己丑陋的一面,她像發了瘋似的大聲吼叫,也掩面哭泣,傾靠在他胸口,哭得顫抖。
範寒江沒拒絕她的依賴,她雖然靠他恁近,卻無法觸及他的內心。她就是因為不懂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用著他最不喜歡的方式想要得到他的注意。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回來范家嗎?”範寒江幽然開口,“在這裡,我必須面對一個自怨自艾的人,她不斷對我重申,她有多可憐、她有多辛苦、她有多難受,她永遠都處在過往的記憶裡,哭訴著她的喪夫喪子之痛。但人生不是隻有那樣,人是要向前走,在她面前,我不能開懷大笑,因為她是那麼悲傷,我若是笑,彷彿我正狠心無視她的難過。這塊地方,已經腐蝕敗壞,連空氣都惡臭不已,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