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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善如流地開口:「回去吧。」
他為什麼不回答自己呢?
心裡莫名多出一樁心事,看他的態度, 卻也知道追問無益,於是隻好跟上他的腳步,往宿舍樓的方向走。
融融月色灑落一地, 她步子稍慢下來,便看見他蕭索背影。
白色睡衣的領口微微敞開,月光一照,便露出一小片如雲似雪的後背。
她忽然想起沈瑜給她看的那張照片,照片裡的人穿著白襯衫,釦子仔仔細細扣到了最上面一顆。
可他衣服上的扣子從來都沒有認真扣到過最上面。
他好像一直都是一副隨心所欲的樣子,對誰都談不上喜歡,對誰都能談笑風生。
但是一個人的真心……怎麼可能分給所有人呢。
一定有他偏愛的一個人。
想到這裡,她便小跑跟上去:「後天就放秋假了,你想好去哪玩了嗎?」
他頭也不回:「舊金山。」
她想了想,撒了個小謊,「好玩嗎?我還沒去過呢。」
「不好玩。」出乎意料的,他這麼回答,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被噎了一下,她決定無視這句話,厚著臉皮主動問:「你跟林敘夏明瀚他們一起去嗎,帶我一個好不好?」
兩個人並肩走過那一片人工花園,拐進了樓道口。
他的步子好像慢了一些,停了很久才開口:「我想了很多次,如果你這麼問,我要怎麼回答。」
她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張了張嘴,忽然緊張起來:「那,你現在想好了嗎?」
寂靜長夜,皓月當空,他半個身子已經沒入了漆黑走廊,卻在此刻忽一回頭,露出一雙藏匿春光的眼睛,黑壓壓的眼睫毛一顫,眉梢笑意便漫入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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