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第1/2 頁)
岑熙:「……」
他竟然覺得這位脾氣不好的閣主大人此時有點可愛。
方懷遠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氣得直哆嗦,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沒料到晌清歡真的無事,更沒料到那張不討喜的嘴還變本加厲了,胡亂搪塞了兩句,未等洗塵宴結束,便灰頭土臉地離開了陵德湖。
一場鬧劇就此落幕。
洗塵宴上,兩位主角都不曾出現,眾人只聽轉述便覺津津有味,時不時爆發出一陣鬨笑。
岑熙混在無人理睬的角落裡吃得正開心,偶然一抬頭,忽然覺得有些奇怪。似乎有涇渭分明的兩撥人,一撥在發笑,另一撥卻神情微肅,悶頭說著什麼。
他又喝了碗甜湯,放下勺子,悄悄地溜了出去。
清蘭院內。
江無晝摘了面具,隨手放在桌上,倒了杯水端過來,道:「要不要再喝點水?」
晌清歡接過來喝了兩口,露出幾分疲憊之色,道:「你還沒同我細說,懷遠這樣來鬧過幾次了?你每回都這麼好聲好氣與他講道理?」
「就這次。」
「那他也真夠倒黴的,出門不看黃曆。」晌清歡嗤笑一聲,又轉頭數落道,「你那好欺負的性子什麼時候改改?方才若我不說話,你還真想摘了給他看啊?」
江無晝哭笑不得:「當然不會。只是可能要費些周折,沒你這麼幹脆利落。」
「客氣個什麼勁兒啊,就要比他更不講道理。還有,你說他是玄宗安插的細作?有這麼好打發的細作?」晌清歡話鋒一轉,眉頭微蹙,不知想到了什麼,眼底爬滿了寒霜,「三年前的事,再給我繼續查。」
「但鶴亭說白雲派……」
「玄鳥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他說是就是嗎?當年他救你一事本就可疑,幾次三番『恰巧』路過,是黑巫能未卜先知還是怎麼著?」
江無晝嘆了口氣,道:「清歡,你的命也是他救的。」
「陵德湖都傳開了,我當年中的奇毒是玄鳥的獨門秘藥,沾之即死。」晌清歡翻了個身,抱著被子思忖片刻,慎重道,「若此事確鑿,再加上有個擅長易容的白衣無面,換了是我,我也會懷疑飛花閣主的真假。這齣鬧劇,也並非毫無道理。」
江無晝抿了抿唇,臉色不大好。
「你告訴我,獨門秘藥是真是假?」
「……是真的。」江無晝被他這麼盯著,有些慌亂,低聲道,「鶴亭還沒來得及煉製出解藥,這毒就被人拿去用了,不是他。」
晌清歡的眼神驟然沉下來。
他靜默半晌,嗤笑一聲,道:「懷遠只弄錯了一件事。他不知道血誓的存在,誤以為是你把我害了。」
「不是,鶴亭他沒有……」
「你還執迷不悟?黑巫向來以詭譎莫測出名,誰知道他有沒有真給你餵了什麼東西。」晌清歡的眸子彷彿一汪千尺寒潭,清凌凌的,底下卻是根根尖銳的冰錐,「從今日起,你不得離開陵德湖半步,往來信件也全部都要經過我手。如果悶得慌,可以來清蘭院挨幾頓罵清醒清醒。」
江無晝啞了好半天,喃喃道:「清歡,你這是要將我禁足?」
晌清歡揉揉眉心,冷冰冰地丟下一句:「隨你怎麼想。」
天氣越來越冷,一轉眼便到了年初。
街上幾乎都沒什麼人,只開著寥寥幾家店,賣著剩下的陳年舊貨。
遲鶴亭將馬車停好,回身撩開簾門,道:「三水,我們到了。」
「這是哪兒?」
「月牙灣。」
顧渺茫然地眨了眨眼,顯然對這地方毫無印象,正想問上一問,只聽肚子輕輕地「咕嚕」一聲。他抱起貓,飛快地跳下車,道:「該吃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