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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麼航班?你現在就要走?去哪兒啊?&rdo;

鞋尖輕輕踢開藤椅，張修繞過這個中年男人，沒回答他的問題，背對著他走向客廳，只說：&ldo;我想這些並不是你真正關心的問題。&rdo;

他語氣嘲弄：&ldo;你們關心的只是我在不在你們之中，與你們是不是同一類人，會不會終生令你們失望和恐懼。&rdo;

倪芳和饒唯都站在客廳裡，看著他推開陽臺玻璃門走進來。

他以沉靜的目光一一掃過兩人的面孔，發現他們的五官都是空白的。

&ldo;我可能終我一生都想不明白人們為何如此善於扛著某一種名義的大旗去追求另一種名義上的實質。&rdo;

說完這句話，張修進房間裡拎出一個中號的黑色揹包，順手把手裡的膝上型電腦塞進去。

他略低著頭，困惑地反問道：&ldo;這讓那些滿心滿眼都只看見了大旗的小孩子如何面對真相?&rdo;

他拉上揹包拉鏈，抬頭，問客廳裡的三個人：&ldo;太困難了啊，對吧?&rdo;

純真的語氣，十足的困惑不解，彷彿這就是他埋在心底多年的一個終極問題。

三個人都沉默著。張修把揹包甩到身後，單肩背著，乾淨利落的姿態。

&ldo;不過沒關係。真沒關係。沒關係了。&rdo;他說。

同時還點了點頭，自己認同自己。

他背著揹包走向玄關，正換著鞋，敲門聲就響起來了。

饒唯跑過來，想立刻開啟門，卻被張修阻止了。

他扣住饒唯的肩膀，垂眸對他說：&ldo;真遺憾蝙蝠俠有你這樣的崇拜者。&rdo;

他目光銳利，饒唯被嚇傻了，不敢動。

張修很快就放開了他，把他推到後邊，自己站在門前，伸手開啟了門。

&ldo;啊……&rdo;他看見站在門外的一家人，感嘆了一聲，繼而臉上泛起淺笑，歪著身子往門框上一靠，眉梢輕挑，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ldo;新春愉快?&rdo;

&ldo;……&rdo;

他身前和身後的兩撥人都只剩下沉默。驚訝的，尷尬的，心情複雜的。面面相覷，交流眼神。

饒小玫還是一副溫柔高貴的模樣，又搬出了她那完美的偽裝面具，笑道：&ldo;新春大吉!來給你家拜年咯，不……&rdo;

&ldo;噓‐‐&rdo;張修豎起食指在唇前，打斷了她的話。

他反手向後，在揹包裡摸著什麼，看著他們說：&ldo;嘿，聽我說。我聽聞，春節應該紅紅火火的，才能趕跑醜陋的年獸。所以我想……&rdo;

他從揹包裡摸出一樣東西，在眾人面前晃了晃。

是明晃晃的刀尖。

門外那一家子被他嚇得往後退，只有堂姐沒有動。

客廳裡的兩個大人驚慌失措，倪芳四處找手機報警，饒權想走過來阻止他。

&ldo;靠近我之前，最好想清楚了，&rdo;張修側身，以四十五度的角度瞥了一眼饒權，笑意涼寒，&ldo;我沒底線的，誰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rdo;

這句話還沒收聲，他就忽然直起身，毫無預兆又漫不經心地在那個人的手臂上劃了一刀。

那個，饒小玫的女婿，堂姐的丈夫。用皮鞋踩過他雙手的人。

動作太突然，誰都來不及阻止他。而他又順手拉住堂姐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