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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現在還不是,但很快就是。他是非洲某國的王子。咱們這塊黃土地的傳統從來是隻會&ldo;窩裡反&rdo;,打倒帝王將相也只打倒本國的,對外國一向優待。&ldo;準國王&rdo;在中國留學,一切免費,還配了個翻譯,就是我!當年他送給我一隻鑽戒,約定學成畢業後一起回國結婚,一定給我戴上后冠,冠上的鑽石有鴿蛋大!他對我像一團火,決不會變。我進勞教隊他不知道,是我生下個黑孩子露了餡兒,家裡人檢舉的……解教後正好他畢業,只要我進了大使館的門,誰敢管?
謝蘿覺得好像在聽她說《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哼哼哈哈地應道:&ldo;呃!到底是兩個種族,太黑點兒了!&rdo;
&ldo;可是黑得有風度,一米九的個子,寬肩細腰長腿,穿上西服真帥!&rdo;
&ldo;我記得那個國家的人不穿衣服,穿樹葉。還有,黑國王的宮裡不止一個王后……&rdo;
&ldo;別瞎說了,幾千年以前的人才穿樹葉!王后只有一個,剩下的叫妃子。他說過,我最美!當然是王后!&rdo;
&ldo;說正經的,你在外事部門呆過,國際常識比我內行。這些國家恐怕還在奴隸社會,國王不過是個酋長,婦女沒有地位,你去了只怕‐‐&rdo;謝蘿好心好意給她潑冷水。
&ldo;再沒地位也比這裡強!&rdo;
謝蘿見對方鐵了心,便不再言語。澳洲黑以為她被說服了,寬宏地丟擲一個許諾:&ldo;只要你出了鐵絲網,我一定想法把你也接了去!&rdo;
謝蘿笑笑,道了謝,知道這是句應景話兒,並不在意,心說:那個地方,讓我當皇太后我都不去!
她倆說的話沒人聽見,但是躺在地裡磨洋工卻叫別人見到了。匯報到新上任的皮中隊長那裡,很讓這位年輕的公安人員傷腦筋。割稻子不能緊挨著,否則鐮刀割下的不是稻子而是左鄰右捨身上的什麼部件。每人一塊地,稻田那麼遼闊,就算當隊長的像馬王爺一樣長三隻眼也看不過來。有經驗的方隊長在批鬥會上打斷了一條腿,回家靠邊了。三王隊長對姓皮的坐直升飛機當上中隊長,正運了一肚子的氣,本來這位置應該姓王,對女隊裡發生的事只當沒瞧見。皮隊長成了孤家寡人,沒地方討主意,著實為難了幾天。&ldo;風雷激&rdo;的頭兒多事,要帶一批新米回城,把這個任務交給女勞教隊。皮隊長一個人沒有三頭六臂,不能又在場院又上稻田。她調不動三王隊長,只得找方隊長商量。
&ldo;你帶著泡湯兒的兩個組上場院脫粒,場院巴掌大的地兒,幹什麼你都能瞧得見。讓三王去稻田,她的經驗比你多!&rdo;方隊長在家養傷,腿斷了腦袋沒傷,給年輕的中隊長出主意。
&ldo;我也是這麼安排,可三王隊長不去,她說要整理案卷。&rdo;
&ldo;你叫她上我這兒來,我跟她談!&rdo;
不知方隊長怎麼跟三王隊長談的,第二天三王隊長帶著大隊上稻田割稻,皮隊長帶著三組和五組去場院脫粒。場院空曠平闊,站在旁邊不用挪窩一切盡收眼底,比稻田省事多了。分工的時候,謝蘿和澳洲黑便上了脫粒機。皮隊長俏麗的臉兒微微含笑,心說:看你倆怎麼躺下!
這一招確實高,人跟著機器轉,不但不能躺,連一秒鐘都不能停。皮隊長不用使眼睛看,光用耳朵就能聽出機器是在脫粒還是空轉。脫粒不必大彎腰,不必使大勁去砍半濕的稻子,比割稻輕鬆多了。可是沒人願意脫粒!
勞改農場的場院比農村強多了,已經半機械化。寬寬的皮帶把一臺小馬達和五個渾身鐵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