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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的，困得來回晃悠，但是不能睡，逃跑一個怎麼辦？她得熬兩個小時，三王隊長才能來換班。三王隊長更不能睡，她在審問兇手項四姐，問來問去只踢了一腳，只得請兇手進蔭涼的禁閉室&ldo;休息&rdo;。最辛苦的是方隊長，撂下飯碗就得往醫務室跑。她弄不清楚自己是關心柴雞的性命還是柴雞肚裡的那塊肉，這兩條都是管教人員的責任，都能影響自己的前程。也許更關心前者，無論如何姓柴的也是個農村妞兒，跟自己一樣；無論如何姓柴的沒犯死罪，不能讓她丟了這條小命。

方隊長一腳踏進醫務室的門就站住了：這個姓柴的女囚沒有斷氣，正坐在凳子上大口地吞菜湯窩頭。

&ldo;？&rdo;方隊長的大眼直瞪著遊大夫。遊大夫慢條斯理地收拾了浸透膿血的紗布藥棉，仔細刷洗了兩遍手，把方隊長請到門外：&ldo;項四姐一腳踢破了她腹股溝的下疳！&rdo;

&ldo;不是流產？&rdo;方隊長的心放下一半，不過她不明白什麼叫&ldo;下疳&rdo;：&ldo;乾的還流血湯子？&rdo;

&ldo;誰說她流產了？她長的是梅毒！&rdo;

又是梅毒！方隊長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ldo;體檢的時候，你不是說她不要緊嗎？&rdo;

&ldo;不錯，那會兒她只是淋病，現在傳染上了！&rdo;

&ldo;你查得太馬虎！技術不過關！&rdo;

這兩句話太刺激人了，遊大夫忿忿地說：&ldo;九斤黃傳染的，用的是這個！&rdo;

遊大夫攤開的掌心裡躺著一個紙包，包裡是一根四五寸長的木頭橛子。方隊長伸手去取，聽到一聲警告：&ldo;別摸！&rdo;

木頭橛颳得光溜溜，沒稜角沒毛刺，潤澤得發出棕黃色的光，跟男人身體上某一部分的器官一模一樣。遊大夫止血上藥的時候，眼見它從柴雞的褲兜裡掉了出來。柴雞甦醒後不得不承認：九斤黃叫帶它上麥地，準備在麥叢中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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