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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謹,明明太子是耶律倍的,你為什麼要和他去爭,你們是親弟兄,為何非要骨肉相殘,難道你不明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道理嗎?”
“月兒,不是我非要做皇帝,哥哥的皇太子是父王迫不得已才封的,只有我才能讓契丹國振興,他太過於優柔寡斷了,成不了大事,你知道嗎,如果父王那一天駕崩的話,契丹必會大亂,他老人家的心血將付之東流,契丹又將陷入分崩離析的狀態。”
“你是不是過於高估自己,太子飽讀詩書,學富五車,這一點你可是比不上的。”
“亂世之中紙上談兵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統治國家只能用鐵的手腕才行。”
婉婼想到了“槍桿子裡出政權”這句話來。
看到她詭秘的笑容,他覺得一股熱浪衝上來,把持不住自己,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她大聲驚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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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四章 野心]
耶律倍看到婉婼時,感到幾分驚喜,幾分悵然,幾分淒涼。他一直覺得生在帝王家,應以國家社稷為重,兒女私情相比之下是微不足道的。此前他是何等的豪情壯志,躊躇滿志,意氣風發,可如今卻……。
婉婼看到耶律倍還是那樣的清癯,瘦削,見到她後臉上多了許欣慰的笑容,掛在臉上的那深深的隱憂一掃而光,不過喜悅之情只是曇花一現,說起話來語調裡充滿了失落和哀傷,一種挫敗感彷彿將他身上所有的自信全部瓦解,此時的他並非是一個皇太子,一個東丹國的國王,只是一個平凡的,失意的男人。
“其實我真希望自己能夠生在尋常百姓家,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平平淡淡,簡簡單單,充滿親情和溫馨,即使平淡、勞苦一點也無所謂。可是皇室的生活卻詭譎風雲,陰晴難定,人人心懷叵測,算計別人,也被別人算計。這是一個殺人於無形的地方,一個為了爭權奪利而不顧他人性命的地方,一個沒有心機,沒有城府就無法存活的地方。”
耶律倍滿腔愴然的對她緩緩道來,婉婼對他來說似一股夏日裡清涼的微風拂面,給人一種安靜,信任的感覺;她的善良聰慧,博學多才,早已深深的印入他的心扉,早已經征服了他。
現在他才清醒的認識到,為了所謂的江山社稷,為了皇權必須學會權謀詭計,必須六親不認,必須冷酷,殘忍。可是這一切他卻做不到,好人是做不成大事的。
人生最大的痛苦並不在於一無所有,而是擁有一切後再失去。他想不明白,自己胸懷壯志,文治武功,難道就是因為讀書太多而失去應有的一切嗎?他這樣做不就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更好的治理國家嗎?
婉婼看著耶律倍,眼中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哀傷,再怎麼著他也是皇太子,從權力的頂峰跌落至深淵谷底,被漠視冷落,棄如敝屣,反差之大,天淵之別,心中的怨恨與憤怒比任何人更甚。皇上這樣做,等於判了他皇位繼承的死刑,失去了與弟弟爭奪江山的機會,東丹國是契丹國的附屬國,他充其量只是個藩王。
耶律倍深深的望著她,若有所思。他知道她早已到了忽都城,只是當時心存希望,不想惹出更多的事非,讓人抓到把柄,只想待塵埃落定後再做打算,沒想到……。
他與耶律德光其實是在進行一場戰爭,表面風平浪靜,暗地裡卻是風浪迭起,險象環生,雖說現在還看不到刀光劍影,但處處充滿著血腥。
耶律德光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果聽命於他非己所願,日後皇上歸天,等他站穩腳跟,大權在握,難保不會回過頭來對付自己。
政壇歷來就是最骯髒齷齪之地,縱觀歷史,這等事已是屢見不鮮。
他現在不再是心比天高的皇太子了,渴望寧靜